唐沁眼睛咻的一下瞪圆,不可思议的盯着她,这小姑娘是个告状精吧,这是唯恐天下不乱,找事呢。
她扬起下巴,得意洋洋的看向唐沁,大有一副你死定了的架势,小姑娘你这样很容易没朋友的。
她这一出声,剩下的几个窗子齐涮涮的探出一个脑袋,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架势。
唐沁有种回到上学时被老师抓典型,挨罚的画面,这一来就被这么多人围观,这下好了出名了。
“都坐回去好好诵读。”洪太傅怒喝一声,一个个脑袋乖乖的缩了回去,他朝着僵立在原地的四皇子伸手:“四皇子您说说,今个儿是这月的第几次了?”
好嘛,这四皇子不仅人坏还是个迟到大王。
四皇子慢悠悠的走上前,与唐沁二人并排站立,唐沁默不作声的往旁边挪了挪,低垂着眉眼,绞着手没做声。
“四皇子按着规矩您要在这外头站着听书一个时辰。”
什么?迟到要站着听书一个时辰!唐沁快速的思考一下,一个时辰就是现代的两个小时,就她这细皮嫩肉的小身板,日头一晒,不出半个时辰估计就得倒下去。
洪太傅才刚说完,就听到有抽噎之声传来,他愣了一下,看向孱弱似嫩藕的西唐三皇子。
“怎么了?西唐三皇子。”
不慌,稳住,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演技了。
唐沁伸手抹抹湿润的眼角,抿唇道:“太傅,今日我本是起了个大早,头次来朝阳殿,出了门却不晓得路,问了好多人都没人搭理我,幸好郁非肯带着我一起,可我大病初愈,身子弱,走两步就得歇歇,是我拖累郁非了,太傅要罚就罚我吧。”
说到难过处,眼眶又红了一圈,看着当真瘦弱可怜。这西唐三皇子一病就是半个月这事他是有耳闻的,如今看着人确实不够结实,洪太傅有些动摇,可面上依旧严肃。
唐沁又道:“我身子骨向来弱,只怕是经不起太傅太久的罚,若是再病上十天半个月,陛下的一番苦心又白费了。”
“罢了,念你第一次来朝阳殿,迟到又情有可原,你就且进去找个空位坐着。”
唐沁做出一副感动至极的模样:“太傅,那郁非?”
洪太傅看着一旁拘谨胆怯的北荣七皇子,摆手道:“也一并进去吧,下次不可再犯。”
“谢谢太傅,太傅真是好人。”唐沁拉着郁非绕过洪太傅往里走,太洪太傅看不到的地方冲着四皇子做了个鬼脸。
四皇子有些急了,感情让他一个人罚站是吧。
“洪太傅,他们,他们....”
“四皇子,好好站着。”接着他又冲其余几个候着主子的婢女内侍道:“其余人全部去旁边的西殿等候你们的主子。”
唐沁拉着郁非一脚跨进朝阳殿的正门,抬眼环顾四周,这朝阳殿内宽敞明亮,四壁各挂了几幅名家字帖,上头写着的无非就是类似于后世鼓励人好好读书的句子。
里头的座位左右排列,中间是一条宽阔的过道,左右两边各两排座位,里头少说也有三十几个人,而这些人此刻正齐涮涮的打量着她。
这欢迎场面有些大啊,又没后门,不然应该从后门进就没有这么多注意的目光了。
“嗯!”轻咳声响起,殿内的众人好似被吓到,齐刷刷的低头,唐沁总算松了口气。
“自己找位子坐。”
郁非松开唐沁,径自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好,唐沁抬头往后看,还有两个空位,一个是最前头靠里的位子,它的旁边坐着的是个偏偏白衣少年。
一个是最后头靠窗户的位子,它的旁边是个趴着睡得昏天暗地的家伙,前面恰好是郁非,这很好选啊,傻子才选最前面,她提着书包袋子径自往最后去了。
朝阳殿内的所有人虽因这洪太傅的关系不敢明目张胆的看,可还是时刻注意她的动作,看到她往最后头去了,又是一阵私语。
唐沁坐定,看着所有人开始大声朗读,而她旁边那位仁兄依旧睡得昏天暗地。
这人是谁啊,洪太傅这么严厉,怎么唯独不管管他,任由他这么放肆的睡?
“安静,现在将昨日讲过的再多读几遍。”
下个刻唐沁就知道这人是谁了,对面的人估计是一个姿势久了睡得有些难受,他抽出垫在底下的手,脸朝着她这边歪了歪,整张脸就暴露在外面。
一对浓眉衬得整张脸英气勃发,可能年少的缘故轮廓还有些柔和,不出意外几年之后轮廓应该格外分明,额角还有长时间睡觉压出来的红痕,这人正是她来东月第一日见到的大皇子洛云赞。
唐沁暗道一声倒霉,右手挡住自己的脸看向别处,怎么就坐在这煞神身边了,这人那日的眼神可是恨不得咬死她的,现在坐到前面去还来得急吗?
“‘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太子殿下您来解释一下这是何意?”正上方洪太傅开始讲学。
白衣蹁跹的少年身姿挺立,被对着唐沁,侃侃而谈,声音如清泉流水,温雅动听。
原来这人就是东月国的太子洛云辞,嗯,太子身边也不好坐啊,再观察观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