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端窈倚在床头,眯着眼看着?容溥兮走远,起身下床倒了杯茶水,将房中熏着的艾草香给浇灭了。
神?色晦暗不明,哪还有刚才一点乖巧的影子,纤长的羽睫颤动着,投下一片阴影,掩不住眉尾那一抹森然,垂眸目望着?空无一物的手心。
低喃道:“师傅,你终归逃不出我的手心。”
早从上端窈登基掌握实权起,就已经开始着?手调查容溥兮的身份,帝王权术,上端窈学的很好,也用的很好。
好到早已远远超出了容溥兮的预料。
晚膳做好了就送了进来,上端窈一看菜色就知道该是师傅亲自下厨的,只不过菜到了,容溥兮人却没来。
上端窈并未惊讶,接过筷子状若无意问道:“长公主今晚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宫娥显然没料到上端窈会有此一问,偌大的端华宫中只有几人知道上端窈的存在,长公主也对睡在自己卧寝中这位的身份绝口不提,她们就更加不敢多言,只管把上端窈当作贵人来看。
当下便没有犹豫,恭敬的回道:“长公主应邀去皇后宫中了,至于何时归,婢子不敢妄言。”
古邶的皇后乃是右相柳琦山之女,坚定不移的保皇派,再一想到古邶定北侯与左相传给自己的密信,上端窈唇角微勾,冷冷的笑了一身声。
寿宴那日,定会有一出好戏,就当是她送给师傅的见面礼罢。
直到明月都上了树梢头,夜雾渐重,才有容溥兮回来的声响。
上端窈其实倦的很,只是今日才让师傅现身,今晚不等着?她回来一同安寝,自己定是不甘愿罢休的。
夜风拂过,庭外枝头沙沙作响,偶尔传来悉悉索索的走动声,压低了的说话声在门外响起,上端窈赶紧上了床,缩进被子里。
门外,容溥兮接过青穗姑姑手中的宫灯,压低声音道:“姑姑,先行歇下吧,今日委实迟了些,不用再候着?了。”
定北侯一派这些日子在谋划着?什么,容溥兮不用猜都已知晓,只是拿捏不准她们是否会在寿宴上动手,今日皇后的焦灼的姿态,怕是左相那边已难以维系了。
褪去面上的冷凝,容溥兮轻轻推开房门,估摸着这?个时辰了,阿窈该是睡了。
房内宫灯昏暗,一片寂静,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缓下步子,容溥兮正欲将宫灯给灭掉,床上突然传来上端窈软糯的声音,“师傅,可要上来与徒儿一同安寝否?”
意外的挑了一下眉,容溥兮干脆将房内的灯都点亮了,见上端窈姿一如?白日趴在床头,脸上没见着?一点倦意,很是不满的走过去。
“为何还?不睡,”语气平淡无波,右手端在腹前。
师傅每每要训斥自己的时候,便会是这番姿态。
上端窈心思一转,颇为可怜的望着?容溥兮,“师傅,徒儿在等你一起安寝,这?几日除了今日午憩,总是睡不安稳。”
言外之意就是要容溥兮陪在身边才能睡好了。
容溥兮站在床边良久都没有回话?,只是垂眸看着?上端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上端窈伸出手去准备直接将人拉上榻,才出言道:“我?刚回来,还?未洗漱,一身寒气。”
上端窈见好就收,毋自滚向床的另一边,给容溥兮留出一大块空间,“那徒儿等师傅洗漱好。”
河图的皇帝在古邶内乱之际到来,定是有着?什么盘算的,这?几日阿窈与她心照不宣的以师徒的身份相处,只是不知道这?份波涛之下的宁静还?能维系多久。
容溥兮意味不明的睨了上端窈一眼,转身出去洗漱,再入房时,周身都泛着?暖意。
上端窈见人一上榻了,颇为不要脸的搂上容溥兮柔软的腰身,整个人都贴在了容溥兮身上。
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只在上端窈幼时,两人才会这?般亲密,平日里俩人为数不多同寝时,都是规规矩矩的一人睡一边。
容溥兮忍着?没把人给推开,淡漠的声音响起,“怎么,是嫌覃都的天还不够热?还?是被子不够厚?明日给你换一床厚的?”
上端窈避开伤处,将头埋进容溥兮臂弯里,两人身上都是暖洋洋的,舒服的紧。
覃都这几日一到白日,就算在殿内都热的紧,上端窈听到容溥兮这样说,眸子滴溜溜的转了转,颇为无赖的辩解道:“晚上冷,何况徒儿身上还?有伤,自是与常人不同。”
……
容溥兮端端正正的躺好,闭上眸子,不再搭理她。
一夜好眠。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要去接我的猫猫肉包,嘿嘿嘿,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