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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二爷(1 / 2)


杜明茶愣愣地望着他,才犹疑着开?口:“为什么?”

“今晚八点,他们截止接收简历,”沈淮与双手交握,看了眼腕上的表,“现在七点五十九分——啊,八点了。”

杜明茶:“……”

沈淮与惋惜地叹气:“看来我只能不怎么光彩地走个后门,明天早上亲自送你过去。”

杜明茶:“……”

说不心动,完全不可能。

杜明茶太缺钱了。

她如今给?顾乐乐做家教,时薪是两百元。虽然足够日常开?销,但杜明茶想要的不仅仅是这些。

她很想申请法国的留学交换生。

虽然法国的公立大学学费全免,但生活费也不是一个小数字。杜明茶私下里咨询过在法国读书的学姐,如她们这般,能找到的工作大部分就是餐馆,也会?占用大量的时间。

学校虽然也提供一部分价值不低的补贴,但防患于未然,杜明茶还是想多准备一些,以防意外发生。

被沈淮与捂住嘴巴的顾乐乐小声呜呜:“……大人的世界总是充满谎言。”

沈淮与微微垂眼,问她:“考虑好了吗?”

杜明茶下定决心,毅然决然:“我同意。”

沈淮与轻笑一下,告诉司机:“走吧,回静水湾。”

车内的温度适宜,终于驱散掉身上围绕的那股寒气?。

杜明茶往车外看,外面璀璨灯火,落在车玻璃上只留下隐约的小亮点,明灭不停。借着车窗上的倒影,杜明茶看到旁侧沈淮与的脸庞——他微微侧身,也在看车窗上的影子。

两人的视线在车窗上交汇,杜明茶不确定他是在看自己,亦或者在看其他东西。

胸膛中的心脏忽然剧烈跳动不停,杜明茶捂住心口,躲开他的视线。

就像生长在麦中的杂草,小心翼翼地避开春风触碰。

不需要杜明茶准备任何东西,沈淮与表现的就像这个家中的男主人,打电话让人去买面试用的衣服。

杜明茶钦佩不已。

虽然都是家教,显然他更受雇主信任。

洗漱用品都是全新的,唯一遗憾的是没有可供她穿的睡衣,沈淮与取了自己的给?她,特意说明:“新的。”

杜明茶连连感谢:“谢谢您——”

咕噜咕噜。

她的胃抗议地叫了好几下。

杜明茶一手接睡衣,另一只手按在肚子?上,企图掩饰这种尴尬的声音。

已经迟了。

沈淮与了然:“肚子?饿了?”

杜明茶说:“是有那么一点点……”

有些底气?不足。

她中午只吃了份素面,下午突然发生这种意外,晚饭更是一点儿也没碰。

只是杜明茶已经习惯了饥饿。

以前她连饭都不会?做,父母不在家的时候就泡个泡面,从不会?委屈自己的肚子?。

现在的杜明茶炒菜煮粥样样都行,却因为种种意外而感到饥饿。

沈淮与问:“需要忌口吗?”

杜明茶愣了下:“嗯,不能吃羊肉韭菜之类的发物,也不能吃刺激性物品。”

心口窝忽然有一点点什么东西冒出来,悄悄地,顶开嫩芽。

沈淮与去厨房叫人准备晚餐,背对着杜明茶,衬衫在他身上格外合衬。

肩膀宽而平稳,到腰间却收了收,窄腰下,黑色西装裤包裹着修长的腿,杜明茶偷偷地比一下。

无论是头身比,还是这大长腿,都接近完美比例。

而且,他的臀部看起来好挺好翘哦,和?一丝不苟的正装比起来,有一种别样的禁欲却又极度欲的感觉。

有那么几秒钟,杜明茶脑子?里蹦哒出一堆以前高中时和朋友交换过的各种西装本,什么藤椅枷锁、禁闭室手/铐、教室与教鞭……

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太混乱,杜明茶移开?视线,若无其事地打量着摆放在桌上的花瓶。

细长颈的瓶中,插着一支纤细的绿色玛格丽特,初初绽开,柔弱不堪折。

饭菜很快准备好,杜明茶独自在餐厅中用餐,沈淮与和?顾乐乐默契选择避开。

顾乐乐正在教着玄凤说话,可惜玄凤今天十分不在状态。

往日里叽叽喳喳,是个话痨,今天没什么精神。

顾乐乐逗好几下,它?才勉强跟着学一句。

看见沈淮与进来,顾乐乐放开可怜的玄凤,洋娃娃般的大眼看着沈淮与:“淮与,你今天和明茶睡觉吗?”

沈淮与:“你说什么混帐话?”

顾乐乐纯真无邪地开口:“你不喜欢她吗?男人不是永远都想和喜欢的人一起睡觉吗?”

沈淮与揉揉眉心:“少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书,谁说我喜欢她了?”

“不喜欢?那你干嘛对她那么好?”顾乐乐思维缜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难道你想——”

沈淮与微微眯眼,打断:“什么?”

顾乐乐触及到表舅的视线,立刻唯唯诺诺:“那我这不是第一次看你这样嘛……”

“她和其他人不一样,”沈淮与顿了顿,“你不明白,早点睡觉。”

顾乐乐朝他做了个军礼:“保证立刻就睡。”

其实他听的似懂非懂,只从沈淮与的态度中琢磨出那么点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的这个表舅,沈淮与,一直是个独身主义者。

顾乐乐近两年跟着沈淮与见了不少沈家人,关系好的就沈岁和?、沈岁知兄妹俩。

这俩兄妹也是独身主义,哥哥比沈淮与还要大,至今不曾交过女友,只和妹妹相依为命。

独身主义的人不需要伴侣,他们不需要从伴侣身上获得更多的情感需求。

顾乐乐年纪虽小,但懂得不少,他有些恹恹:“这样啊……”

那舅舅对待明茶,可能真的只是和对他一样,全出于长辈的爱护了。

舅甥俩的谈话到此结束,等外面的脚步声逐渐离开、确认杜明茶吃完饭后,沈淮与才出了房间。

杜明茶就睡在沈淮与的隔壁。

东西都是崭新的,枕头和被褥上还有着温暖的太阳味道。

杜明茶的宿舍在背阴面,基本上晒不到太阳,想晒被子只能抱去一楼。以前还能去顶层晾晒,自从发生学生跳楼事件后,学校就封了能上天台的通道。

她天天忙于兼职和?学习,被褥都是舍友一起帮她晒。

被填满的肚子?温暖,杜明茶躺在这陌生的房间中,却感到心脏一点一点宁静下来。

她睡了一阵,被尿意惊醒。

水喝太多了。

除了两个主卧外,其他的房间都没有卫生间,杜明茶打开?灯,爬起来,困倦不已地去打开?门。

刚刚推开卫生间的门,她一眼只穿着睡衣的沈淮与。

他应当也是梦中醒来,正在低头洗手,睡衣大开,露出胸口大面积的肌肤,听到身后动静,他转身,与杜明茶四目相对。

下一刻,沈淮与移开视线。

杜明茶清晰地看到,他好看的胸肌、结实?的腹肌,是与外貌截然不同的硬朗,却因肤色稍白而冲淡了攻击性,大部分在散漫睡衣的遮掩下,只有小部分若隐若现。

完美。

本以为只存在于二次元的完美身材,她在三次元看到了。

杜明茶脑袋里炸开绚烂的烟花。

和?她第一次看到纸片人老公腹肌时的感受一模一样。

上次、上次她隔着衬衫摸到的,竟然是这么漂亮的宝贝吗?!!!

杜明茶喃喃:“好大……”

沈淮与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裹紧睡衣,将风光全部掩盖住。

他没有看杜明茶,关掉水,平静地问:“什么?”

“我是说玄凤,”杜明茶灵机一动,指着正停留在毛巾架上的玄凤,“它?真的好大啊……呃?应该不止23厘米吧?”

她隐约记得,上次沈淮与说玄凤23厘米左右呢。

现在仔细看,玄凤体长至少得30多厘米吧。

沈淮与若无其事地烘干手:“大概吧。”

杜明茶以为自己巧妙地化解了这桩意外社死,还没喘口气,忽然听到沈淮与淡淡声音:“下次在男性家中住,晚上别穿成这样。”

这样是哪样?

杜明茶被他的话弄得不清不楚,低头看了看自己。

睡衣好端端穿着身上,就是这睡衣实?在太大了,不符合她的身材,导致胸口有点散,但该遮住的地方都好好遮住了,只露到锁骨下方三指的地方。

她认为这一点儿也不失礼。

“智者见智淫者见淫,”杜明茶说,“我觉着自己穿的没问题呀,难道你——”

沈淮与烘干双手,站在灯光下,从上往下,以俯视的姿态,瞧着她。

他说:“我又?不是畜生,对未成年的小东西不感兴趣。”

不等杜明茶说话,玄凤忽然冲下来,落在沈淮与肩膀上,惟妙惟肖地学着顾乐乐的话:“淮与,你今天和明茶睡觉吗?”

沈淮与身体一僵。

杜明茶:“……啊?”

沈淮与伸手去捉,可惜玄凤已经忽闪着翅膀离开了,学着顾乐乐最后一句话:“保证立刻就睡!”

连起来。

淮与,你今天和明茶睡觉吗?

保证立刻就睡。

杜明茶:“……”

没有人教,鸟不会?自己说话。

更不会?如此流畅地对话。

她好像听到了不得的东西。

杜明茶深深看着沈淮与,眼睛黑漆漆,满是不赞同。

良久,她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沈淮与抓住玄凤,抓着罪魁祸首,面无表情离开卫生间。

和?杜明茶擦肩而过的时候,他清晰地听见杜明茶小声嘀咕了句。

“……原来是傲娇啊。”

……

沈淮与手握玄凤出门,迎面看到抱着小绵羊枕头、身穿大灰狼睡衣的顾乐乐。

他睡眼惺忪:“淮与,你在做什么啊?”

沈淮与说:“在想玄凤怎么做最好吃。”

-

次日七点,杜明茶独自在另一个房间中吃完早餐。

沈淮与如约带她去见了相关负责人。

途中,他提醒:“面试时别太死板。”

杜明茶想了想,尝试着自我介绍:“我叫杜明茶,是C大法语学院新生,曾经参加过——”

“太僵硬,没有人情味。”

“人情味?”杜明茶想了想,“我叫杜明茶,你们总经理是我叔叔,沈二爷是我爷爷。这样够不够有人情味?”

沈淮与沉吟片刻,给?出答案:“明茶,我忽然发现你第一个自我介绍就特别完美。”

顺利见到负责人后,杜明茶独自进了面试的房间。

她戴着口罩,有些担心自己这幅模样会被面试官认为不尊重,但在看到三个面试官也都戴着口罩后,心才放下。

整个面试过程全部使用法语,还有一次笔译测试。

杜明茶明显感觉到有一个面试官似乎对她产生了质疑,提问的问题最多、最刁钻。

但当杜明茶一一对答如流后,对方也没有过多为难,看她时的目光缓和?不少。

长达四十分钟的面试即将结束,对方翻开?资料,忽然抬头,用中文询问:“你和?二爷什么关系?”

播放着面试直播画面的屏幕后,沈淮与皱眉,问沈岁和?:“这个问题是你加上去的?”

沈岁和?转着钢笔:“你就不想知道她怎么看你?”

沈淮与坐正身体?,轻笑一声:“幼稚,我不在乎。”

“与其担心我,”沈淮与看他,“不如多考虑你自己和?知知的以后。”

话虽这么说,他仍旧看着屏幕。

房间中,杜明茶也被面试官这个问题给?问住了。

她懵了一下。

真要说的话,她和沈淮与什么关系都没有,要不是她爸爸和沈少寒爸爸打小关系就铁,连这一声“二爷”都犯不上。

两人就是——即使株连九族都株不到的亲戚。

但这样回答,显然并不合适。

于是,在面试官严肃的目光下,在摄像头下,杜明茶无比认真地开口:“他是我爷爷。”

“不是亲爷爷,胜似亲爷爷。”

“……”

她看到面试官的手,似乎抖一下,笔直直戳在纸上,划出长长一道。

像是怕惊动什么,面试官咳了两声:“原来如此。”

面试进行的十分顺利,杜明茶成功取得这次随行翻译的机会,也得知了大致的工作内容。

虽然这个兼职只有几天,但毕竟是会议和陪同翻译,需要准备的东西一点儿也不少,有很多关于材料和?技术的资料,厚厚一摞。

杜明茶从公司拿了需要的手册离开,粗略翻了几页。

她基础扎实,再想想高昂的报酬。

很好,头没那么痛了。

何以解忧?唯有暴富。

杜明茶给沈淮与打了个电话,对方没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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