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曲衍魔君。
魔君背手而立,视线睥睨地问她:“谁在里面?”
玉潋心并未隐瞒:“阙清云。”
魔君好似已经料到这个答案,他神色冷峻,轻嗤一声:“你对她做了什么?”
“君上这话问得奇怪。”玉潋心脸上笑容轻佻,“师尊为邪灵所困,潋心出手替她解围,为之驱邪疗伤,可有不妥之处?”
“最好如此。”曲衍扫她一眼,冷声警告,“本座不管你和你师父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此女生父与本座有旧,听澜宗其他人等任你捉弄,唯独此女不允,你可听清楚了?”
“潋心谨遵君上教诲,铭记于心,不敢逾矩。”阙清云收起眼底潜藏的讥诮,至少表面上恭恭敬敬,挑不出毛病。
远处忽然传来声声雷鸣,似有高手交锋,魔君朝声音来处望去,脸色稍沉:“仙府出世,外围禁阵已被攻破,本座先行一步,你安顿好阙清云后,速速前来。”
言罢,不等玉潋心答应,曲衍魔君的身影已融入虚空,不见踪迹。
玉潋心抬眸,神情若有所思。
魔君原本并无前来金灵山的打算,而今突然现身,必定是得了确切消息,金灵山仙府之内,有其所需之物。
至于东西是什么,玉潋心不得而知。
她回到瀑布后的山洞内,阙清云还在熟睡之中未醒。
但她们的关系已从本质上发生了改变。
玉潋心俯身亲吻阙清云的眉心,替其整理好衣衫,后又在四周布下重重迷阵,确保阙清云自然苏醒之前不会受到惊扰,这才拂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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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府现世,山中灵气化雾,一呼一吸都是难得的修行。
众多前来金灵山寻宝的修真者闯入其中,过外围迷阵之时,惊动护府邪灵,外来之人死伤惨重,但贪欲与侥幸之心促使他们前仆后继,府外山崖乱作一团,遍地皆是尸骨残垣。
有些投机倒把又惜命之人若走了好运,甚至不必强闯仙府,只需在这外围搜刮尸体,也可白捡一箩筐价值不菲的财宝。
玉潋心踏过洞外尸山赶来洞府中时,府内已然开战,声声震鸣不绝于耳,石壁之上沟壑纵横。
曲衍魔君正与虚法道人交手,一柄通体玄黑的古剑夹在二人之间,双方互不相让,其余散修列在战圈之外旁观,无人胆敢在这时出手。
虚法道人在掌上施加力道,欲震开曲衍魔君独占秘宝。
曲衍魔君洞悉陈万辛的打算,单手虚划,凭空拨响震魂琴音。
周遭看客皆为魔音惯耳,惨叫退后的同时,不少修为低微之人当场暴毙身亡。
陈万辛双手结印与曲衍魔君斗法,无暇设防,也在魔音侵袭之下神魂受创,闷哼一声急退数步。
这几步退后,气势便一落千丈,交锋之处灵气反卷,重重轰击于陈万辛胸腹。
其人如重锤击面,头晕目眩之际倒飞而回,砸落于洞窟侧壁,深陷壁面数寸有余。
石壁龟裂,乱石滚滚而下,烟沙尘土漫天飞舞。
得胜之人则一把摄取玄黑古剑,将其横在手中,细细观摩。
陈万辛震咳不息,艰难费力自石壁之中抽身,怒目圆睁瞪视前方悬空而立之人,沉声喝道:“郭衍!此物乃我听澜宗遗失多年的秘宝,今日你若敢将之据为己有,听澜宗便与你陌衍山庄势不两立!”
曲衍魔君斜斜觑了他一眼,冷笑道:“此乃本座义弟阙明城随身之物,明城三十年前在你听澜宗山门之上遇害,其佩剑还被人盗走,至今未能寻得真凶,听澜宗护宝不力,便由我陌衍山庄代为保管,凭你也敢异议?”
“你!”陈万辛气急攻心,吐出一口逆血,“你未免欺人太甚!”
魔君拂袖,沉声低喝:“若尔等不服,来本座手中抢夺便是,多说无益!”
其人话音一落,洞府倏然爆发异样震动。
四面石壁显出无数裂缝,碎石滚落,沙尘四起,仙府洞口封闭,所有人皆困在洞中。
视野骤然昏暗,诡异的黑气从四面八方弥散开来,令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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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潋心前脚刚走,阙清云便长睫微颤睁眼醒来,她凝望晦暗幽深的洞顶,眸心神采比冬日的寒潭更清更冷。
胸腔中积攒着一股热潮,体内灵气看似平静却藏纳了一股隐晦的活力,只待她稍一牵引,便能破闸而出,击溃滞怠多年的瓶颈,达到更高更广的境界。
这些诸多变化都因一人而起,但那冒犯她的人却已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