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潋心?行事从来?不顾后果,疯疯癫癫,偏执得很,什么荒唐事都能做得出?来?,阙清云也不愿真招惹她。
故而玉潋心?话音落下,阙清云便面露无?奈之色,好似格外为难:“吾徒胆大包天,自是什么敢,奈何为师眼下身有不适,你且放过为师可好?”
服软之言说?得自然?,虽是三分真,七分假的借口,可玉潋心?最是受用,便也顺着坡下,微眯着眼笑道?:“既然?师尊都这样说?了?,弟子?自不会强人所难。”
那翘着嘴角洋洋得意的模样很是舒朗,阙清云忍俊不禁,又道?:“便请潋心?助为师疗伤。”
玉潋心?被哄得开心?,自当言听计从,她在阙清云跟前坐下,两人抬掌相合,运功驱动灵气注入阙清云的经脉,修复体内伤处。
运功数个周天,玉潋心?体内灵气耗损过半,便适时而止,各自打坐修炼片刻,恢复体力之后,再合掌疗伤。
如此周而复始持续三五时辰,阙清云的伤势便恢复了?七八成。
但睁开眼后,玉潋心?心?头生出?一丝异样,四下张望,确认心?中所想:“这玄宫果然?神异,方才疗伤应已耗费数个时辰,可这日头竟只向西挪了?寸许。”
“不错。”阙清云点头,“玄宫中的时辰与界外有别,虽说?玄宫一日,人间十年,但这一日之长,也非十二时辰便可丈量。”
玉潋心?啧啧称奇,上古玄宫乃是天玄宗开山之祖留给后世子?孙的财富,可古籍有训,非至宗门生死存亡之大关,不得擅自开启玄宫,入玄宫避祸者,也不可停留超过十日。
否则天规聚变,必将祸乱人间。
天玄宗历代宗主皆克尽己任,严格遵守祖训,数万年历史洪流,玄宫也曾助天玄宗度过了?好几次灭门之危。
可当初天玄宗突然?覆灭,其主导之因正?是时任天玄宗宗主夜轻云的一己之私,故而玄宫尚无?现世之机,天玄宗便被满门屠灭。
如今人间已过万载,玄宫中也逾数年,宫内是否一如往常尚无?定?论。
她们对于玄宫的了?解都来?源于天玄宗传承的古籍,并?未真正?来?过此地,故而此行是福是祸,阙清云也说?不清。
两人难得偷得几分空闲,便不急着赶路,并?肩坐着观景,中途,阙清云突然?想起一件被她们遗漏的要事,便问:“那帝女现今如何了??”
玉潋心?闻言一愣,这事儿早已忘到脑后。
随即,她心?念一动,跟前的地面漾开暗红色的水波,几根青藤卷着重物上来?,细看竟是一个人。
正?是大璩王朝的帝女,炎琴悦。
女孩儿还在昏睡,从昨夜到现在已过去将近十二个时辰,期间滴水未进,嘴唇干得有些开裂,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
玉潋心?感到心?虚理亏,轻咳一声正?色道?:“今日形色匆匆,没顾得上,反正?也死不了?,应当不打紧吧?”
阙清云摇头轻笑,探了?探炎琴悦的腕脉,回?答她:“是不打紧。”
言罢,她从袖中取出?一枚辟谷丹,捏开炎琴悦的下颌迫其服下,这才又说?:“你我只需护她性?命,待日后离开玄宫,再安置其去处也无?不可。”
此事要讲来?颇有几分繁复,原是国君表面做戏,欲趁天祭,请阙清云师徒带炎琴悦离开皇宫。
炎温瑜早已料到,这场天祭于他而言乃是必死之局。
镇北王炎昌君本族姓金,因战功赫赫,受先?帝封赏,赐了?国姓,一直在北境韬光养晦,实则狼子?野心?。
就算炎温瑜不主动让贤,一年以内,炎昌君必定?起兵造反。
帝王之家亲情?淡漠,手足尚且自相残杀,何况炎昌君和炎温瑜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同族。
炎昌君接过玉玺,必将设计将他除去,炎琴悦跟着他,也必是十死无?生。
但他已没有了?少年时的意气,心?灰意冷之下,决定?顺水推舟,待将皇位让贤之后,便自刎于乾坤殿,向天下百姓谢罪,追随云月寒而去。
但帝师无?意间发现了?炎温瑜藏起来?的见血封喉,将其暗中筹谋窥破。
炎承钺看着国君长大,视其如己出?,见证他娶妻生子?,登基为王,怎愿眼看他去送死?
故而炎承钺私自改了?计划,同阙清云二人达成协作,于天祭当日抢夺传国玉玺,开启玄宫以避祸。
天祭法场上,东冥氏的出?现,自然?也在她们意料之中。
不过,东冥乐的态度十分暧昧,这个女人身上藏着颇多谜团,她到底想要什么,师徒二人也不得而知。
玉潋心?和阙清云按约带走了?炎琴悦,如今也无?处安置,只得暂时令其昏睡于镜虚秘境之中,保证她性?命无?碍,旁的,她们也顾不上了?。
待查验过炎琴悦的状况,确认她大体无?恙后,玉潋心?便又将其送入镜虚。
阙清云起身,拍了?拍衣摆,对玉潋心?道?:“走吧,且看看这玄临界藏着多少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