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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千里姻缘一线牵(三)(1 / 2)


殿前数百名公卿,数千名宫人侍卫,原本都有礼有节参与着婚仪的进行,谁也?没想到会有一骑闯宫,更想不到会有人来砸监国公主与长乐侯大婚的场子。

这场冗长繁复的婚礼终于有了点叫人不?那么瞌睡的因素,不?少人打叠起精神,伸长了脖子围观,看清来者不?善的人的面容后,更是惊诧中带着几分期待。

“小白将军?小白将军回来了!”

“真的是小白将军诶!听说公主早年险些被他拐去私奔,原来这段秘史是真的诶!”

何解忧从地上暂时起身,阴沉着眼望向来人。来人甩了马缰,飞步上台阶,直往这边奔来,甚至拔出了佩剑。

众人大惊。

“白小起!”我移步上前,拦住去路,“未得诏令,你?私自还朝,竟还敢闯禁宫,携带兵器搅乱本宫大婚典礼,你?该当何罪?”

“公主为何随意嫁人?罔顾我们从前花前月下的山盟海誓!”小白弃了剑,一脸愤慨,跑过来拉住我。

何解忧脸色极度难看,“阁下便是小白将军?”

小白挺了挺胸,气宇轩昂,“老子正是公主春闺梦里人!”

我忽然后悔没扯块盖头遮脸上,甩了几遍没将他铁钳般的手甩开,一脚踩在他鞋面上,“你?给本宫闭嘴!”

“公主这般有脑有胸、美貌与智慧并存的不?世出佳人,怎能随意委身于这个小白脸?”白小起对我的一切攻击视若浮云,对公卿们宣布,“只有我白小起这样的汉子才配得上公主!何况我们都是彼此的初恋!”

众人继续大惊。

何解忧步步上前,步步冷笑,“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也?值得一提?先不?说初恋一事真伪如何,便是如今公主择婿嫁谁不?嫁谁,也?都是公主的意愿。你?一介少将,莫非还能逼迫公主不?爱本侯不?嫁本侯?”

“你?你?你?……”白小起气红了脸,“你?个小白脸好不?要脸,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声称公主爱你!你?个不要脸的小三!”

“你?才不?要脸!”何解忧毫不犹豫回击。

“你?你?你?……”白小起气紫了脸,“公主很傻很天真,不?晓得人心险恶,上了你?的当,被你一时迷惑,你?休想得逞!”

说罢,将我拦腰一抱,转身便往台阶下狂奔。

“公主!”众卿围观意犹未尽,陡然遭此变故,所幸还知道要拔足来追。

我被颠簸得晕头转向,一拳朝他脸上打过去,“本宫要吐了!”

白小起顶着熊猫眼,从善如?流将我搁地上,“你?先吐了我们再私奔。”

我揉着腰,咽了几口酸水。他趁机将我从上到下打量了几处关键部位,“许多年不见,虫虫长得这么好看,原本担心你?整天闷在宫里批奏折,缺少锻炼,胸肌会比我小……”说着,还拿手比划过来。

我抬手附赠一拳,让他面部对称些。

文武百官气喘吁吁追了来,“放下公主,赦你无?罪,否则判你谋逆之罪!”

宫廷护卫们也?兵分几路进行围追堵截。

白小起黑着两只眼眶,作势要将我扛起来,“虫虫我们快些私奔!”

汗血宝马就在近前,一个跃身便能上马,届时,这班朝廷栋梁是万万追不上的。若再以我为质,别说是大明宫,就是整个长安,他也?来去自如。

袖中暗弩滑出,使出浑身力道,以圆滑一端击在白小起腹部大穴上,这厮顿时瘫在地上。

侍卫与百官戛然止步,惊愕交加。

我理了理鬓发,整了整髻上的牡丹,掸了掸衣上的灰尘,负袖一步跨过白小起的肉身,迎向众人。

片刻的安静后,众人跪地:“公主受惊了!”

我抬手示意平身,“众卿家受惊了,来,我们接着大婚。”

白小起被捆绑起来扔进偏殿听候发落,我自然是没时间顾及他,当务之急还是同何解忧完婚。风波后,何解忧紧紧攥着我的手,重新上台阶,跪向以宰相为代表的公卿及天下。

简拾遗自始至终都站在高台上,静观一切,似乎并不为白小起的搅局而有丝毫牵动,也?不?为白小起的被擒而有丝毫波动。不?过,这一回,何解忧跪地叩求尚主时,他终于有所松动。

“何解忧,本相问你,你?尚主之心可真诚?”竟不?是按着预定礼节来的。

众人有些窃窃私语,不?过简拾遗身为一国之相,想要自由发挥一下,也?没有人规定不?可。

何解忧自然是不假思索回答:“十二万分的真诚!”

过关!

我准备入殿进行下一环节,谁知简拾遗发挥起来不可收拾。

“何解忧,本相再问你,你?尚主之后可否善待公主?”简拾遗立于殿门之前,身姿挺拔,如?渊如?岳,衣袂可随风动,身形却无可撼动。他微垂着眼,眼眸内的光景无人可见,桃花色浅淡的唇在几句话后又复紧闭。

“何解忧定然善待公主!”

我抬脚准备入殿。

简拾遗又发言:“何解忧,你?发誓。”

满场静了一静后又是一阵窃窃私语,“简相今日的话?真多,闹得跟他嫁女似的。”

何解忧抬起头,笃定道:“我发誓。我定善待公主,爱她一世,若不然,便让我命折于公主之手!”

大婚之礼发此毒誓,实在跟喜庆的氛围不融,何况,爱你一生一世这样的话?,要多虚假有多虚假,这年头还相信这种话?的人不是傻帽就是傻缺。但是,这样的话?,男人爱说,女人爱听。这个世间就是这么荒谬。

更荒谬的是,本宫内心深处还是感动了。

约莫简拾遗也?感动了吧,终于没再发问,身形一动,让开了通往含元殿的红毯大道。

我扶了何解忧起身,深深凝望他。我们二人并肩前行,百官随在后边。今日我是刻意收敛了平日追随惯了简拾遗的视线,目不斜视,往殿内走,去举行我们的正式大婚仪。

何解忧牵着我,一同?迈过高高的殿门槛,长长的嫁衣被殿内吹来的风掀了一角,比胭脂还红的色调飘满了半空。

旁侧一道视线还是投了过来,那许久垂着的眼,还是抬了一回。我快步入殿,险些被绊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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