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得异常虚伪,但曲瓷现在也空跟庆怀计较,她得赶紧让人去保护她未来的嫂子。
曲瓷步履匆促走了,陆沈白原本也要走,却被庆怀拦住:“喂,陆沈白,这就是你们府上的待客之道啊!把客人晾在这里,主人自己就走了啊?”
“……”
陆沈白顿了两个弹指:“我以为,小侯爷此来,是为了罗小姐离家出走一事。”
言下之?意,现在事情了了,他也该走了。
但庆怀不想走,他指了指天色,理直气壮道:“这天都快黑了,你不留我吃个晚饭再走么?”
陆沈白:“……”
是以今夜的晚饭,除了陆家一家三口之外,还多了庆怀这个不速之?客。
曲瓷看到庆怀时,明显一愣:“你怎么还在这儿?”
“……”
庆怀觉得,这顿晚饭他是从脊梁骨下去的,可即便如此,晚饭过后,他依旧不想走,还想拉着陆沈白下棋。
曲瓷这下是真看不下去了,直接道:“庆怀,逃避是没用的,更何况,你如今老大不小了,也该考虑考虑成亲的事情了。”
说完,便直接将陆沈白拉走了。
前段时间,庆怀大有一副要和庆侯断绝父子之?情的架势,可前几天,庆侯摔伤之后,他第一时间便搬回了侯府。
父子难得和睦了几日之后,听说庆侯又说起了庆怀的婚事,然后两人又闹起来了。
而且这中间,还有一个小插曲。
那晚在杨柳桥时,庆怀救上来的那个人,不是夫人,而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那姑娘对救她的庆怀一见钟情,自那日之后,便将庆怀缠上了,口口声声说着‘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报之’。
两方夹击,这才?逼得庆怀躲来了陆家。
梳洗过后,曲瓷躺在陆沈白身侧,说起庆怀这朵来势汹汹的‘桃花’,脸上全是八卦:“哎,沈白,你说,这姑娘是不是就是庆怀命定的姻缘?”
“也许吧。”陆沈白闭眼靠在软枕上,替曲瓷打着扇。
他们虽成亲已有五六个月了,但细算起来,如今才?是新婚燕尔,可偏偏曲瓷在这个时候来了月事,陆沈白只得极力忍耐,可偏生曲瓷却毫无察觉,反倒还不断往他身侧凑,眨着眼睛问:“说起来,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救我一次呢!”
当?时她从秋千上摔下来,要不是陆沈白及时接住她,当?时她轻则破相,重则摔伤。
提到当年旧事,曲瓷眼里全是追忆的神色,用脸蹭了蹭陆沈白的肩膀,笑着看向他:“我还记得,当?时你说,女子无度,破了相,以后若是爱上一个看皮相的人,该当如何?所?以沈白,你……”
“你热吗?”陆沈白打断曲瓷的话。
“啊?”曲瓷一脸茫然:“不热啊!”
原本闭目养神的陆沈白,此时却睁开眼睛,垂眸看着她。
他说:“可是我热。”
曲瓷顿时被他眼里的两簇火烫到了,下意识想往后躲,可却迟了一步——
陆沈白一把揽住她的腰身,铺天盖地的吻顿时落了下来。
曲瓷原本是不热的,可没一会儿,便被陆沈白融化了,原本白皙的皮肤上,亦泛起淡淡的粉红,她整个人像个藤蔓,只能无力攀附着陆沈白予求予给。
意识逐渐混沌时,曲瓷骤然觉得肩头一疼。
是陆沈白咬了一口。
细微的疼痛,让她的意识这才?有了一丝清明,曲瓷旋即反应过来,自己来了月事,当?即红着脸去推陆沈白:“沈白,今今今天不行,我我我我……”
“我知道。”陆沈白喘息着,将头埋在她脖颈上,炙热的呼吸全喷在了她的脖颈里,曲瓷瞬间觉得,那里像有许多小虫子在啃食一般,又痒又疼,她下意识想绷紧身子,陆沈白在刚才?咬过的地方落了一个吻,放开曲瓷,赤脚下床,道:“我去沐浴。”
曲瓷躺在床上,喘息了好一会儿,才?平复过来,哆嗦着将散开的亵衣拢好,侧耳听了下净室那边的动静,旋即又脸色一红,立刻用被子将头蒙住。
好了好一会儿,陆沈白又回来了。
曲瓷迅速往里挪了挪,给陆沈白留了很大的位置,她现在这样,又不能……
还是离沈白远一点的好。
却不想,身后的人长臂一捞,曲瓷后背又撞进?了陆沈白怀中。
曲瓷还没来得及说话,陆沈白先一步开口:“睡吧!”
睡?!
现在这么?睡?!
陆沈白刚沐浴过,身上还带有凉气,可他揽住自己腰的手掌上却很烫。
曲瓷有些想哭,陆沈白现在是不热了,可她热啊!
但碍于陆沈白刚才?已经去洗一次冷水澡了,曲瓷不想让她再去洗第二次,便也不敢动,只能就着这个姿势逼迫自己睡。
一晚上保持一个姿势睡,直到天蒙蒙亮,陆沈白起床去官署之后,曲瓷才松懈下来,又朦胧睡了个回笼觉。
等她醒来时,日头已经升的老高了。
曲瓷刚捧上粥碗,就听到有人在院中问:“夫人在房中么??”
是花宜的声音?!
平常这个点,花宜还在铺子里陪着陆蔓,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
曲瓷刚放下粥碗,花宜已经面色慌张进?来了,六神无主叫了声:“夫人……”
花宜是陆家先前的老人了,做事素来沉稳,只有面对陆蔓出事时,才?会这般,曲瓷心里咯噔一声,当?即起身,道:“怎么了这是?可是娘出什么?事了?”
“老夫人没出什么?事,是,是……”花宜不安扭了扭帕子:“是我总觉得,这几日,有人在附近往铺子里偷窥。”
在附近偷窥!?
那八成是同行,大抵是眼红他们铺子生意红火,想要来窥探一二。
曲瓷知道此事后,原本想让陆蔓暂时不要去铺子里,可偏生陆蔓对铺子里的生意,看得很紧,曲瓷怎么劝都没用。
但曲瓷又怕陆蔓有个好歹,便每日亲自陪她过去。
这日,铺子里生意好,没到中午糕点就售罄了,曲瓷便早早带着陆蔓回府。
刚下马车,身后有人突然叫了声:“阿瓷。”
曲瓷扭头,便见裴婉仪从马车上下来,而这次,跟在她身边的,是一个中年男子。
那男子穿着一件褐色锦袍,头戴黑玉冠,身姿挺拔,眉宇间,自有一种上位者的不怒自威。
来人是当今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裴云琅,曲瓷曾远远见过一面,她不明白今日,裴婉仪携裴相来陆家意欲何为。
但裴云琅的身份摆在那里,曲瓷正要行礼时,‘哐当?’,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曲瓷回眸,便见花宜浑身颤抖不止,指着裴云琅,不可置信道:“你……你竟然还活着?!”
曲瓷听的云里雾里的,见裴云琅自下马车后,目光一直落在陆蔓身上,心里咯噔一声,就听裴云琅艰涩唤了声:“蔓娘。”
曲瓷脑袋里的那根弦,嗡的一下就断了。
而与此同时,街上传来清脆的马蹄声,陆沈白下值回府了。
作者有话要说:应该还有两章左右,文文就完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