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
顾翊轩没有猜出，他带着疑惑缓缓地睁开双眸，只见江云微正跪坐在他身旁，他垂着头，发丝沾满水汽贴在那张上好丹青仍勾勒不出的脸上，他眼角一抹飞红，流淌下来眼泪化为珍珠，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声响。
他双手捂住双眼，似孩子般抽泣着，哭声随着缓缓流淌的水声一同淹没在雨中。
“不要死...”江云微半响哽咽出这一句。
“......”
顾翊轩虽说不是第一次见哭，但见此却有些...不知所措。
江云微感觉仿佛有瀚海翻滚淹没心头，他沉溺在悲伤之内，丝毫没有注意到身旁人一眼不眨地放在他的身上。
等到他察觉时，已是不知过了多久，他无意间侧目，正要对上那双充满疑惑的眸子，正一眼不眨地望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一个满眼茫然，一个木怔口呆，江云微抽了抽鼻涕，哭声戛然而止。
蓦地，顾翊轩坐起身来，望着他泛红的眼眶，一副可怜无助的模样，想去触摸他，手抬在半空中却顿了顿，最后抚上他的眼角，心里莫名传来一丝悸动，他叹了口气道：“别哭了。”
以他修为，无人能与他一较高下，然而此刻顾翊轩竟觉得有些发怵。
呆愣着的江云微意识到当下情景，哽咽一声，“......”
天哪噜，丢丢丢...死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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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内，小珍珠推积在角落一旁，在火光下泛着耀眼的光泽，顾翊轩弯下腰将其一个个地捡起，攥在手心内，他特意数了数，“一共一千三百五十颗。”
数完后，他一边将这些珍珠装回乾坤袋内，一边回头，眼神望着山洞深处那片的清潭上，问声道：“师兄要一直在里面不出来吗？”
水面上只冒出几个泡泡，没有回应。
“师兄这一千三百五十颗珍珠，我定会好好珍藏的。”顾翊轩将乾坤袋放进衣衫内侧，开口道。
音落，仍没有人回应，但水面上冒出更多的泡泡。
江云微待在水底深处，将顾翊轩言语尽收耳内，尴尬不已，此刻他只想找个永远让人找不到石头缝里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这样就再也遇到不到顾翊轩了。
江云微想起刚才自己哽咽着，鼻涕直流，狼狈不堪的模样，羞愧不已。
他烦闷地抓了抓头，脸上红了个透儿。
太丢鱼了，他咋不知道自己那么能哭，这下他高冷霸气人设彻底在顾翊轩心中崩塌了。
见他仍没有回应，顾翊轩手指划过水面，潭水被撩出一圈涟漪，他望潭水深处，无奈道：“没办法了。”
江云微缩在水底，无论那人怎样呼喊，他都不露面，在里面不知呆了多久，江云微愈发觉得无趣，他听着水面上没有了动静，猜想着，莫不成顾翊轩离开了？
思及此，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缓缓浮出了水面，他发现洞内空无一人，稍微安心起来，熟不知身后一道视线放在他身上。
“师兄。”顾翊轩忽地出现在他身后，凑在他的耳边开口道，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带着几分魅惑。
“你疑神疑鬼地躲在我身后做什么？”温润的气息打在耳朵内，江云微身子不由一抖，赶忙转身。
“我一直在此，只是师兄没有注意到罢了。”顾翊轩瞧着他粉扑扑的脸蛋，添上几分媚意，他眼神往下扫去，望在精致的锁骨上，心里不由一痒。
见他又要钻进水底，顾翊轩条件反射般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强行把他拉回。
“你放开我。”手腕被桎梏住，江云微一下没有挣脱，被他拉进跟前，强迫与他对视着。
蓝色鱼尾摆起，拍打着水面，不断泛起水涟，似是诉说他的怒意。
这家伙儿怎么力气这么大？
江云微心里腹诽着。
“外面雨下小了，我们是时候离开了，要不然等到再来一场暴雨，恐怕我们就要活活被淹死在这里了。”顾翊轩解释道，眼神盯在他的唇瓣之上，手上不由加力，捏了捏他的手腕。
“说就说，离这么近干什么。”江云微猛地后退一步，觉得这个人看他的眼神有些危险。
“是我唐突了。”顾翊轩见他眼底泪痕未消，眼眸一垂，轻声道。
难得听到他如此道歉，江云微不由一怔，那双琉璃般眸子上下将顾翊轩打量一番。
这家伙儿怎么突然这么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