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口关的驻关将领姓黄,年近不惑,排兵布阵比较谨慎,面对间歇的骚扰型攻城一直是防御为主,无论对方强攻还是佯败,前者他守得住,后者他不追击,简直像刺猬一般,让人无从下手。周茗就在虎口关前的箭塔待命,对面一旦有扛旗子的进入射程,她都要做好准备。
前几次射杀了敌军将军,导致虎口关有神箭手的消息传出,这几回攻城时,敌方统军将领都在后面掠阵。
周茗蹲守在此地,百无聊赖地拉着弓弦。
“喂!小子!”一个傲气的声音传来,周茗头都没回,没好气道:“将军不是不让你上箭塔吗?”
来人凑到周茗近前,先看了一下被拉开的弓,啧啧啧一脸赞叹,然后又问:“前两日你不是说你可以射杀二百步的目标,怎么样,今天有进步吗?”
周茗看都懒得看他,这位是黄将军的儿子黄哲,在军中任了个职位,十七、八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天天想搞个大新闻,知道周茗的箭术两百步外都例无虚发,见天游说她一起出关,偷袭蛮人大营。
现在天气越来越热,厚重的衣服慢慢换成春衫,周茗这段时间向少与人接触,因为身体开始发育了,整个人不受控制的烦躁,对于黄哲的提议一般都是不理会为主。
黄哲在这儿呆了小半个时辰,周茗在被他的语言骚扰的同时还偶尔开弓射杀一两名冲过来的敌人,显得游刃有余。
见瞧着今日的战局接近尾声,周茗打断黄哲的喋喋不休,道:“敌人马上要退兵了,等一下将军找不到你,肯定又要当着三军给你几十军杖了!”
黄哲看了一下战场,打了声招呼就急匆匆离开了。
周茗微微皱眉,若是往常,黄哲必定会一脸不以为然地说:“打就打呗,小爷我会怕这个?”
不过她也没有心情去管他,胸前疼的厉害,进入发育期真心伤不起!
鸣金收兵,等待打扫仗战完就用了晚饭,周茗捂着涨疼的胸回了营帐,同营帐的兄弟见状,道:“小陈,你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军医处看看?”
周茗摆手道:“战事刚歇,军医那儿等医冶的人更多,我这点小毛病,忍忍就过去了。”
听周茗这么说,对方也没有再劝。
蜷在床铺上,周茗修炼精神力尽量忽略身体的不适,以前倒也看过发育的疼、生理期疼、怀孕的难受、生产时的苦……不过当时的周茗根本没往心里去,现在想想有点可怕,她穿越这么多世界,之前虽然没碰到过,但不代表以后不会碰到,要是真的穿到一个正在痛经/生孩子/喂奶等等特殊情况的人身上,妈蛋!想想都好绝望!
不过这些都是没影的事儿,就在天色黑透时,帐中来了个人,周茗翻身坐起,认出来人是黄将军的副将。
副将见周茗被惊醒,犹豫了一会道:“将军召见。”
周茗有种被凑数的感觉,不知道黄将军特意让副将来唤人,是为什么秘密任务,她看了一下床铺,心里想着假装梦游可不可以……
一行去了将军大营,周茗这才知道,黄哲趁打扫战场时带着一队人马出了虎口关直奔蛮人的营帐,前前后后几个时辰,音讯全无。黄将军避开众人就是挑了亲信去寻黄哲,黄哲时常来寻周茗,现在出现大大帐中,这导致黄将军以为周茗实乃重情重义,拍着她瘦弱的肩膀道:“哲儿有你这个小兄弟,大幸!”
周茗看着垂首立在一旁的副将,只能认栽。
黄将军一个个地看过众人,最后道:“黄哲私自领兵出营,按军法理应严惩,不过他是我的儿子,他犯错是因我教导无方,请诸位原谅我的私心。”说着,他就抱拳下拜。
一名亲卫连忙拦住,道:“将军严重了。”
周茗和众人跟着副将去领武器,离开营帐时,就听黄将军对亲卫道:“此行对外是要偷袭敌方粮草辎重,与你们同往的还有一十五人,暗中你领五人寻寻那不省心的小子,倘若事不可违……就当本将军没生这个混帐。”
稍微停了一下,周茗在心里吐槽了一句黄哲这个熊孩子,虽然不知道黄将军和亲卫说的是否是真心话,但身为驻军统领的亲人,居然随随便便出关,要是死了就算了,若是被人擒住,问出身份,肯定会被当作筹码要挟的……
二十人在夜色中赶路,蛮族营帐驻扎地快马加鞭也需要一柱香的时间,远远见到营区火光时,领队停下,把各个小队的路线规划了,又说了任务完成和失败后的脱身方法,紧接着,二十骑化整为零分为六个小队迂回靠近了营区。
营区附近除了一条河,即没有树林遮埯,也没有高地观察,今夜虽然星光暗淡,但一轮银盘似的圆月挂在天空,机会也并非没有,因为是多云天,乌云挡住月光时,能见度顿时降低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