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证人一一过堂,主审一副强忍怒气的样子,惊堂木“啪”地响起,他喝道:“被告,王元青所言是否属实?身为子女,你一身绫罗,享受富贵,却能看父母衣衫褴褛,兄弟们无钱治病,你怎堪为人?”
还未问话,一副就要定罪的样子,周茗沉声道:“大人仅凭原告一番话便横加指责,是否有失偏颇!”
“大胆!”主审怒斥:“你不仅不孝不悌,人证物证齐全,你还敢砌词狡辩,来人呀!给我打!”说着,主审官抽出一支令牌扔下。
周茗这才明白,什么过堂,不过是作作样子罢了,一把将准备过来拖拽她的两名衙差推开,周茗起身指着主审骂道:“亏你还敢坐在正大光明匾额下,污蔑好人,你是收了多少好处,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不怕遭报应!”
主审一是没想到周茗力气这么大,二是没想到周茗敢咆哮公堂,愣了一愣,周茗趁他愣神之时,指着原主的父母骂道:“常言道虎毒不食子,人毒不堪亲,杜鹃月月几十两银子竟供养出你们这些狠毒至亲!你们早在十多年前就签字画押卖了杜鹃,现在还有脸上官衙告状,我呸!”
王元青虽然看着是最惨的,被周茗这个“女儿”指着鼻子臭骂也有火气,他怒道:“老子生你养你,你到死你都欠老子的命,别说你一个月几十两,就是你割肉放血也是应当!”
周茗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是一脚,王元青被踹得滑退两米多远,打了个滚才止住,主审官一声变了调的大胆喊出来,接下来的咆哮公堂出口就换成了:“来人,来人!快快拿下她!”
衙差们口中发苦,却不得不上前,周茗一脚踹飞一个衙差,夺下一根杀威棒,“咔嚓”在膝盖上折为两半,一半朝匾额砸去,正大光明的匾被砸落下来,嘭的砸为两半,激起一阵灰尘!
记录案宗的师爷捂着帽子小跑着和身在案桌后的大人碰了个头,打斗声、呼喝声、痛呼声、哭泣声此起彼伏,主审官已经懵了,喃喃自语道:“不是说就一个青楼女子,怎么会,这么厉害!”
师爷顾不上给他解惑,道:“大人,快快去内堂躲躲!”
“对对对!”主审逭连连点头,从桌肚里钻出来,回头一看,就见周茗宛如金刚附体,一拳把一个衙差打飞出去,又一脚踹得另一个衙差飞上了公堂的横梁上,主审官暗叫一声妈呀,差点吓跪了。
就在此时,周茗一眼看过来,大喝一声:“狗官!纳命来!”
师爷和主审官立时就往里跑,周茗在追之前,取出十好几本楚王图册扔在地上,啐道:“王八蛋,给我来阴的,我让你C位出道!”
说完,周茗又喊一声:“狗官哪里跑。”便冲进了后堂。
先跑进后堂的大人和师爷就听那女金刚呼喝声中,咔嚓、咣当、噼里啪啦、乒呤乓啷声不绝于耳,两人躲在八仙桌肚中瑟瑟发抖。
周茗嚯嚯了一阵,在五城兵马司的人来之前就溜了,先去受理不孝案的主审官家里收罗了一番,扔下十好几本画册,又去王爷把被赌场剁去手指躺在床上装死的两个便宜弟弟揍了一顿。
最后才去楚王府,把楚王的好东西往自己空间里装了个够,做为楚王府,怎么能不留点春宫图册呢,要是主角不知道自己是主角,那多可惜。
做完这些事,五城兵马司已经拿着周茗的通缉令排查起来,周茗见钱财都弄得差不多,拍拍屁股就溜之大吉了。
出城后周茗就换了个装扮,女扮男装有点难,索性换了粗布衣衫,又掩去样貌,原主毕竟还是美,逢人都要多瞧她几眼。不过长得美也有优势,这不,才几个村庄,她已经买齐了干粮和水,还有一头骡子。
女主和离不成后出游,会先去莫俊矣说的岭南再往南的平丹河,周茗留的后手也只够楚王在京中丢脸的,想了想,便骑骡子往岭南方向去。
说实话,周茗也想干脆利落地把楚王弄死,但弄死后的麻烦实在是多,她倒是不怕麻烦,可楚王一死,他后院的女人都会被送到庵堂出家,间接害了那么多人,周茗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一路上,不开眼的也不少,走走停停,两个多月才到了江南,江南多河流,水路倒比陆路轻松,周茗便弃了骡子,上了一艘商船,因为她出手阔绰,租了一间上等套间,除了衣食住行,还有丫鬟仆妇照顾,实在省心。
洗去尘土,周茗在镜中看了看,短短两个月,原主那宜喜宜嗔的脸被她造得瘦了一圈,一双桃花眼还是迷人,却少了风情,又是另一番味道。
简单穿一身,出了船舱,正是夕阳西下时,余辉照在河面,与天上晚霞相映,美不胜收。
码头还有苦力一趟趟地搬着货物,有十二、三岁的少年、少女结伴下船,叽叽喳喳说着哪家胭脂好闻,哪家点心好看,旁边还跟着护小鸡似的丫鬟婆子。
正看着,却见一个男子和商船主人拱手作礼,边说边往甲板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