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澜跟个缩头乌龟似的躲在一边“接电话”,洛娅又好笑又无奈。她微微侧过身,半挡着她这个“怂怂”的闺蜜,目光却落在越来越近的时屿身上。
男人无疑是好看的,他逆着光,本就端正的轮廓越发显得深刻,周身更像是被镀着层光。
洛娅毫不避讳她的打量。
时屿其人她早有耳闻,只是从未见过真人而已。8年前他学成归国进入时家集团,年轻的面孔曾让不少倚老卖老的股东轻视,也让诡秘商场里的人精们使过绊子。可谁都没有想到,他会以铁血手腕率先在集团内部动刀,将那派老古董股东们拿捏得死死的,从此,再无人敢在集团里质疑他的决定,也没人敢小瞧他这位时家历史上最年轻的总裁。
杂志、电视上的时屿严肃、深沉,远没有此刻见到真人来得让人震撼。
洛娅余光偷瞄,徐安澜半靠着走廊的墙壁,她左手捏着手机,右手抱臂轻敲,显然是紧张极了。
时屿走近,洛娅又替闺蜜挡了挡,也越发看清了他。
男人气质清隽,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合着灯火,像是映着星光,倒是将他眼底的锋芒掩盖了不少。
人间极品。
可惜,太冷。
洛娅光这么看着就深刻感受到他由内而外散发的那丝冷淡,浓浓的距离感,无形中设了条生人勿近的警戒线。
难怪传闻都怀疑他的取向,说他身边从无女伴,本人又特别自律,自律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每每都是客气有礼的让不少接近他的少女心碎了满满一地。
时屿像是早已习惯了旁人肆无忌惮的注目,一点点眼风都不曾留给洛娅,倒是他身旁跟着的三五个人往她们这里望了两眼。
于是,洛娅立刻感觉到,被她挡着的闺蜜又紧张了几分。
能让一向淡定的徐律师这么紧张,时屿的杀伤力也算挺强。
有意思的是,他们还是未婚夫妻。
一行人从她们身旁走过,洛娅仍旧光明正大的,甚至是审视的目光观察着时屿。与她们擦身走过时,他的脚步略略慢了几分,视线似乎是往徐安澜身上停留了那么一下。
洛娅脑门一紧,待她想细究,时屿一步未停的走远了。
仿佛刚才他只是随意的看了那么一眼而已。
洛娅:“……”
她拉了拉徐安澜:“走了。”
徐安澜收起手机,如释重负。
她看了看,走廊尽头,时屿的背影都见不着了。
“居然真没认出你?差别有那么大吗?”洛娅摩挲着下巴,仍觉得不可思议,“你一个大活人在他跟前,他……”
徐安澜耸耸肩:“不走心呗。”
大约是时屿对她向来是不耐烦的,而她出现在他面前一惯都是那辣眼睛的画风,没认出来也正常。
她无所谓。
“走吧,洛律师。”徐安澜并不在意,笑眯眯勾着洛娅的手。
洛娅的目光转向她:“你这是何苦呢?自黑成那样!”
这叫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徐安澜只是笑:“你不懂,这场婚约是时爷爷旧事重提提出来的,时屿最敬重他爷爷,我要不使出点非常手段,他真能捏着鼻子认了,然后,跟我结婚。”
她跟时屿差了8岁,两家人到父辈关系早已不再亲密,那场玩笑般的娃娃亲谁都没有放在心上。尤其是她在国内作威作福时,他早就出国留学,后来,她又跟着爸爸去了波士顿,鲜少回国,两个人几乎是从无交集。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这场默契中不会提及的婚约又被莫名提了出来,还是两家爷爷牵的头,毫无转圜的余地,她只得狠狠恶补了这位未婚夫的资料。
徐安澜对时屿的了解大多来自于发小的情报,虽然发小说的跟她近期观察到的偶有出入,但并不妨碍她相信情报的真实性。
能在诡秘商场混这么久的人,大多都有多副面孔不是。
“努力了却不能处下去,总比不愿意而解除婚约来得好。”徐安澜解释。
几代人联姻的结果,家族与家族之间关系错综复杂,她既然处在这个圈子,便不能损害自家的利益,最后跟时家结仇。
洛娅的想法却很清奇:“要是他真喜欢上你那样的呢?”
柔柔弱弱又粘人的小白兔。
“那就是真爱呗。”徐安澜脱口而出。
她随口那么一说,到底是没有放在心上。
连她自己都不信,怎么可能?
洛娅“噗嗤”笑开了,徐安澜瞪她,“走吧,人家快来了。”
时屿一行人到包间,众人起身,坚持要他坐主位。
几句寒暄,他低头对坐在身旁的朋友说:“等会儿帮我找个代驾。”
今晚他的司机家里有事请了假,没能跟着一块来。
朋友见时屿作势要离开,赶紧拉住,“等等,你干什么去?”他压低声音,“你可别跟上次一样把人晾着。”
时屿轻笑,扫了眼餐桌的几个人,“晾着又怎么了?”
他脸上是藏不住的傲气,连假装都不肯。
朋友无语,知道这场饭局有多少弯弯绕绕,也许时屿就是存心想来个下马威。
他松开手:“行,您最大,您开心就成。”
时屿便向众人简单致意,转身离开包间。
穿过来时的长廊,他脚步顿了顿。刚才有个女人一直看着他,目光放肆,却分明是小心翼翼挡着她身后的另一个人。
挺眼熟。
【老张:大爷,您找我?】
时屿收到老张的微信,老张是田园山庄的老板。
他挑眉,懒得打字,电话拨过去,“在办公室?”
“在的。”
“嗯,我现在过来。”
时屿熟门熟路找到老张办公室,开门见山,“有些私事,想请你帮个忙。”
老张“哎哟”一声:“您还有事求我啊?”
时屿轻描淡写的一眼,老张起身让座,“你说。”
变脸速度之快,连老张自己都要唾弃。
没办法啊,谁叫时屿是这会所藏在背后的金主爸爸之一,他惹不起啊。
“徐安澜这几天每天都来?”时屿靠坐在办公桌桌沿,伸手问他要流水单,“把她这几天的单子拉出来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