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吃饱了。”
“可可啊,你一点儿也不胖,别老想着减肥,你工作那么忙,当心熬坏了身体。”
夏亦可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奶奶放心,我不会拿健康不当回事的。”
夏奶奶把手边的南瓜粥推到孙女跟前:“把这个喝了,养胃的。”
夏亦可连连摆手:“真的不能吃了,我下午有个访谈需要出镜。”
秦爷爷问:“你现在不是主要做文案工作了吗,怎么还要出镜?”
夏亦可叹了口气:“唉,别提了,我不是做了个七夕情人节企划吗,已经采访了四对自主创业的青年情侣,现在轮到洛叶和程默他俩了,你们也知道的,现在社会风气越来越开放,年轻人对同_性情侣的态度宽容了不少,我就想着,也不能所有采访对象都用同一套程式吧,这次来点不一样的试试。”
秦爷爷一早便看出那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并不意外:“话是这么说,你们可别当标题党,写一堆莫须有的内容按在小洛身上。”
夏亦可苦笑着摇头:“怎么会呢,我还是有最起码的职业操守的,而且,程默跟洛叶分手了,现在也没法采访他俩了。”
秦爷爷:“分手了?为什么?”
“说来话长了,我也有责任。”
“闹误会了?”
“一开始是误会,到后来,唉,秦朗掺和进来,闹得更复杂了。”夏亦可假意发牢骚,目光却时刻留意秦爷爷的反应,就在昨天中午,他们三人跑到希尔顿酒店蹲点,好不容易逮到活生生的“程默”,夏亦可一五一十给他解释清楚之前的误会,然而秦朗一直在旁边搅局,不是搂搂抱抱就是卿卿我我,好不惹人生厌。
这只是其一,那个“程默”更厉害,不但不抗拒秦朗的亲昵动作,还来个绝的,假装不认识洛叶。如果说先前与秦朗的互动是故意气洛叶,那装傻这招就太伤人了!
眼睁睁看着秦朗带走“程默”,洛叶陷入绝望,原本阳光开朗的话痨变了个人似的,不发一语,如同行尸走肉。看得出,他对程默是动了真感情,否则依他的性格,哪可能把负面情绪暴露给外人。
秦爷爷听完孙女的讲述,撂下筷子,金婚庆典结束后,程默就曾给他讲过与秦朗有过节的来龙去脉,秦爷爷对孙子做过什么好事心里有数:“晚点儿我会给秦朗打电话,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
秦奶奶却不这么想,到底夏亦可和秦朗不是亲姐弟,现下自家孙女在老伴儿那里告人家亲孙子的状,跟打小报告一样,若是传到秦昭父子耳朵里,好说不好听:“老秦,事情还没弄清楚,贸然给朗朗打电话恐怕让孩子多心。”
秦爷爷自然了解老伴儿的担忧:“我自有分寸,不会提到可可的,你放心。”
“到底是年轻人的事,我们指手画脚得总归不好。”
“你就别管了,这孩子不管不行了。”
夏亦可并不在乎秦朗是否知晓自己揭发他的事,反正两家人平时来往得也不多,只不过不把这事解决了,她心中对洛叶的歉疚就一直无法消弭:“如果方便的话,还请爷爷旁敲侧击说说朗朗,别因为一时冲动拆了有情人。”
秦爷爷答应得很痛快。
离开爷爷奶奶家,夏亦可开车直奔专访现场——薰衣草庄园,她和负责人之前合作过,对方不收她场地费,只要求她在发稿时提及庄园的名字,就当是打广告了。
庄园原有的不少景观就是为了游客拍照而精心设计的,照理说让摄像师选几个位置拍些照片就够了,然而精益求精的夏亦可不打算敷衍了事,她请到专业的空间设计师,一名。
开玩笑,这设计师仗着有本事便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夏亦可非常喜欢他的设计风格,只好咬牙答应,然而前面几对采访嘉宾已经花了预算的一多半,她必须在边边角角处节省开支,于是,苦力人选就敲定了洛叶、胡莱还有自己。
程默从澳洲打来电话的那晚,他们就是在这里搭布景来着。
高大的花架走廊上绕满盛开的凤凰花,远远望去艳丽夺目,在花荫下取景,不需要添加滤镜也能拍出美美的照片,只可惜,原本打算拍摄的金童金童组合如今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洛叶正靠着木架,惆怅地叼着烟。
夏亦可深深叹了口气,打起精神一溜小跑至他身边:“洛叶,你来得够早啊,老胡呢?”
听见她小高跟敲地的响动,洛叶掐灭燃了半截的凉烟,抖抖长款毛线外衣,尽量不让烟味儿熏到夏亦可:“嗯,老胡去洗手间了,就差化妆师和打光了。”
夏亦可拿起手机就开始拨号:“行,我联系他们。”
洛叶和胡莱有婚礼策划的经验,知道怎么拍照片才好看,计划由胡莱照个五六十张然后回去挑选就完事了,谁知夏亦可偏要拍小视频,她说:“程默不来,只能我顶替,这个策划基本上就废了,如果再不做出些新意来,读者不会买账的。”
洛叶虽然心情糟糕,但答应的事必须言而有信:“我倒是无所谓,不过你这个策划人亲自出镜难免被同事说造假。”
夏亦可拍拍胡莱的肩膀:“大哥,拜托你了,一定要把我拍上而且不能露正脸。”
胡莱比了个OK:“包在我身上。”
洛叶不愧是专业主持,前一秒愁云惨淡,下一秒满面春光,笑容自然无害,还很上相,往来的游人都误以为这对高颜值的青年男女是真正的情侣,正在拍外景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