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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第 112 章(1 / 2)


圣驾安危,稷旻岂会轻视?

早在发现古剌人疑踪时?,他?就已暗中部署,不可能叫他?们来去自如?。

本想在安置好天宝寺这头后?便上呈此事,结果玉桑与那个自称为兰普的人扯上了关系。

若行?宫内外有古剌人出没的事传开,必会严查。

万一搜查期间,玉桑与那男人的牵扯暴露,各种无中生有的猜疑,势必让江家迎来灾难。

回来的路上,稷旻已决定先将兰普找出来审问清楚。

可现在,兰普还没抓到,事情就被稷阳抢先一步上呈。

嘉德帝从不吝啬对稷旻的夸赞,反过来,也不会遮掩他?的错处。

大夏与古剌多年?来维持的表面和平眼?看就要分崩离析,而?今古剌国内乱便是信号。

一旦新君上位,届时?主战主和,都关乎本朝民?生安定。

所?以,嘉德帝自然看重?此事,也容不得稷旻轻视此事。

换作昔日的稷旻,早已将这番训斥引以为耻,且心?生不安。

人无完人,但作为终将执掌一国的储君,似乎生来就不该犯错,也最怕被认为不可托付。

嘉德帝知道稷旻心?中骄傲,所?以他?来时?才特意谴退左右,只留稷阳一人在。

训斥归训斥,到底还是要给他?留些尊严和威仪。

没曾想,稷旻的反应完全超出了嘉德帝的想象。

他?面色平静的领了训斥,恭恭敬敬跪在那里,双目微垂,叫人看不透他?此刻情绪,又像老神在在,静等发言。

嘉德帝微微眯眼?,沉声道:“怎得,你?是觉得自己?不曾疏忽,心?里头不服气??”

稷阳抬眼?看向稷旻,似是想了想,转而?对嘉德帝道:“父皇,此事的确怪不得太子皇兄。”

“皇兄太子近来掌漕运,仅是调配布置已格外繁琐忙碌。”

“况且,儿?臣只是从几个痕迹与古怪符号发现异常,继而?发现异族长相之人出没才生疑,实?则至今尚不敢完全断定,再则,事发后?儿?臣巡检行?宫内外,只觉秩序有度,不曾生乱,又岂能断言太子皇兄疏忽?”

痕迹?符号?

稷旻心?头一动,眼?底冷意消散,悠悠然抬眼?朝稷阳看去:“三皇弟不必替孤辩解,父皇所?言极是,对便是对,错便是错,倘若真是儿?臣疏忽,儿?臣自当承担后?果,尽力弥补。”

稷阳保持姿势不变,眼?珠朝稷旻动了动。

嘉德帝更是听出他?话中端倪:“倘若?这么说,你?果然是没错的?”

稷旻正色道:“事关古剌,便是顶天大事,追究对错毫无意义,应对才是根本,但父皇提及,儿?臣少不得想多问一句,不知三皇弟方才提及的‘痕迹’与符号,可是指散于行?宫之外林丛中的杂乱脚印以及——”

稷旻伸手,从容的在自己?掌心?画了一个符号:“隐蔽处出现的这个样式的符号?”

他?边说边比划,嘉德帝和稷阳的眼?神齐齐变了。

稷阳喉头轻滚一下,没有急着?回应,嘉德帝先问:“你?知道?”

稷旻:“不敢欺瞒父皇,儿?臣的确早已悉知。”

嘉德帝蹙眉:“你?既知道,为何不报?”

稷旻应对自如?:“行?宫内外皆有兵卫把守,兵卫训练有素,行?径痕迹整齐划一,不该显凌乱脚印,加之那古怪符号近似古剌文,有此猜测再正常不过。然则,皇弟所?见的脚印与符号,或许是儿?臣所?为。”

此话一出,稷阳明显怔愣一瞬:“什、什么?”

嘉德帝则似在思索这话,抬手轻抚胡须,眉头逐渐松开。

稷旻没急着?说下去,而?是看了稷阳一眼?。

稷阳似有所?悟,眼?神几动,主动道:“太子皇兄若有不便旁人听见的话要告知父皇,儿?臣便先行?告退。”

“三皇弟此言差矣。”稷旻浅浅含笑:“你?我皆是父皇之子,是手足亲兄弟,有什么话是不能当着?你?的面说的。”

嘉德帝:“那你?说说看,为何说老三看见的,是你?留下的痕迹?”

稷旻:“其实?,儿?臣起先只是发现了可疑痕迹,但正如?迷宫行?路,少不得探路留痕,但若有人将行?径痕迹打乱,迷宫中人,便如?无头苍蝇乱了方寸。”

“儿?臣虽不知这些人为何出没行?宫之外,还留下古怪记号,唯恐不会被沿途巡视的卫兵察觉,但若依样画葫芦,给他?真假参半搅和一番,或许能让对方露出马脚。”

稷旻望向稷阳,笑了一下:“儿?臣部署完后?,思及母后?白日前往天宝寺,护卫恐有疏漏,这才赶往寺中,没想一回来,这些人的行?踪来历已被确定。”

“三皇弟思虑敏捷,观察入微,难怪能将试验田的事办的这样好,只不过……”

稷阳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帘亦垂。

嘉德帝倒是接了话:“只不过什么?”

稷旻:“只不过三皇弟在处理试验田时?,蓄足耐心?不急不躁,在此事上却有些着?急了。”

稷阳这才出声:“若真有奸细混入,便是忧关父皇母后?安危的大事,岂能当做无事发生。”

稷旻:“适才你?不是说,纵然外头出现蛛丝马迹,行?宫中却井然有序,不受影响?”

稷阳呼吸一滞,转而?看向嘉德帝:“父皇,儿?臣……”

“三皇弟莫要误会,孤并无半点质疑责怪的意思。”稷旻打断稷阳,也看向嘉德帝:“只是如?今事态超出预估,重?新部署,得花些功夫了。”

嘉德帝早已忘了自己?前一刻还在责备太子,神色肃然:“预估?你?待如?何?”

又见稷旻还跪着?,忙道:“起来说话。”

稷旻也不客气?,轻提衣摆站起身来,往前近了两步:“关于修漕之必要,儿?臣先时?已向仔细分析道明,漕运一成,凡遇战事,粮草补给将不再是难题,水路四通八达,官兵镇守送押,军力军心?得稳,便是致胜一大因素。”

“古剌动向诡谲,亦有蠢蠢欲动之象,这些父皇看在眼?里,必是心?有衡量,才会将今日之事看的如?此重?大。但儿?臣以为,此战在所?难免,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

“原本,儿?臣想静观其变,捉他?把柄,但凡是企图暗伤夏君的阴谋大计,便师出有名。”

“如?今他?们行?迹败露,恐会越发小心?,儿?臣以为,不如?快刀斩乱麻,即刻搜捕,定罪发兵。”

稷旻语气?沉冷,斩钉截铁,飞鹰和黑狼就守在殿门口,耳力又好,听得心?惊胆战。

一国发兵,岂是儿?戏?

古往今来,倒是有不少一心?侵略暴力好战的君主会想命主将用些五花八门的发兵理由。

但太子在对外一事上,从来都是折中姿态,跟着?嘉德帝的意思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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