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虽然买下徐氏东园后,郑隆勖也被刺杀在园子里,没来由又添了些晦气。这件事让徐君贲觉得,自己的太平司里一定混入了锦衣卫的细作。
……
“哈哈,伯爷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坐在椅子上的薛伯驹这两年更肥了,身体胖成了一个白色的肉球,靠在椅子上起不来。
“来给徐指挥使送上半年的分红。”薛伯驹笑着说道。
自有下人端了个托盘拿上来,上面用红布罩着一本册子。
徐君贲打开来一看,眉头渐渐皱起来。
“今年这分红,比往年……似乎少了许多?”
薛伯驹笑道:“没办法啊,琉球不是被北楚打下来了吗?许多生意不好做喽,丝绸压了满船,运不出去喽。”
徐君贲暗骂生意不好你还笑嘻嘻的。
“我听说很多人把货物运到山东……”
“徐指挥使这说的哪里话?朝廷对此事严令禁止,我们怎么敢同山东贸易?”薛伯驹道:“再说了,那是要被王笑抽一道重税的。那狗贼与我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就是饿死,也不会让他从我身上赚一两银子……”
徐君贲有些无语。
薛伯驹与王笑有杀父之仇他当然知道,但怎么看,就薛伯驹这样子也不配与王笑当敌人,偏是每次都要挂在嘴上。
“伯爷,要是王笑死了,我们这生意如何?”
“那当然是好。”薛伯驹眉头一挑,努力把胖胖的身子前倾,道:“怎么?你上次说的事成了?我们可以先把山东的生意吃下来……”
徐君贲换了个位置,坐在薛伯驹身边,从袖子里摸出一个情报。
“你看。”
薛伯驹看着徐君贲手上的纸,细缝一般的眼睛一眯,却不伸手却接。
他似乎停顿了一下,笑呵呵道:“徐大人直说就是了,发生什么了?”
“……”
过了一会,薛伯驹惊喜道:“真的?王笑死了?”
“这次是真死了。”徐君贲道:“伯爷可以想办法借此事把我们的生意再翻一番。”
“太好了,恭喜徐大人又立一桩天大的功劳。”
徐君贲笑着,拿起桌上的情报又看了一遍,十分享受这胜利的喜悦。
“这徐维也是个聪明人,啧啧,他竟然能想到把毒抹在纸上,王笑防不胜防啊……”
“是啊,谁能想到呢。”薛伯驹感慨了一句……
徐维坐在牢房里。
回忆起这几天的遭遇,他依然觉得如在梦中。
他并没有把毒药抹在文书上,那是当年朝廷把他家人发配的批文,是他找回女儿的线索。
他本打算用这线索让王笑相信自己,再借机行刺。
毕竟那天的相遇太突然,他没准备好……
但王笑一喊“我手烧伤了,纸上有毒”,徐维脑子里就嗡的一下懵了。
——王笑怎么会知道?连毒发的症状都知道……怎么可能……
他只觉不可细议,整个人已经被摁倒在地,慌乱中被押到晋王府。
有人给他搜身,拿走了他身上所有的物件。接着,王笑好端端地出现在他面前。
“听说,你再娶妻生子了,想接回他们吗?”
一句话,徐维又愣在那里。
王笑道:“我可以给你一个救家人机会,你可以考虑一下。”
“晋王为何不杀我?”
“为何……因为你是一个人才吧。”
……
想到这里,大牢外有声响传来,不一会儿,一个狱卒带着一个削瘦的少年走进来。
“你快点,这人是要犯,别让人发现了。”
“官爷放心,我就问他两句话……”
那狱卒于是守在外面张望,少年眼珠子一转,快步走到徐维的牢门外,低声问道:“郭百户派我来的,问你那日发生了什么……”
“救我出去,带我去见温大人,放了我的妻小。”
“我问你发生了什么,快点说……还有,你把郭百户供出来没有?”
“先答应我的条件,否则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