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卫霁懵,太子驷到现在也是傻的,他好不容易能单独领兵,人还没出咸阳就被卫鞅给堵在门口,把大伯喊来都拦不住,天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咸阳城刚热闹没几天,正是需要人的时候,好好的大良造不在城里统筹大局,跑军中去添什么乱?
卫霁愣了好久,被眼前转悠的年轻人晃的头晕,“驷儿,驷儿停下,这事儿和你爹说了吗?”
卫鞅师兄向来为重,不可能心血来潮扔下一切就跑,万一是人家之前和秦公商量好的,这小子火急火燎跑回来不就是白费劲吗?
太子驷脚步一顿,扶着柱子一脸认真的反问道,“霁哥,你觉得现在这种情况下阿父会让大良造随军?”
他一回咸阳后就直奔这里而来,他爹那里不用问也知道是什么情况,大良造能出咸阳城就说明俩人已经谈崩了,所以劝人这种活儿找他爹没用,还得他们家霁哥出面解决。
卫霁一时间也猜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秦国迁到新都城到处都是事情,他和卫鞅在进城稳定下来后就没见过面,可也没听说秦公和他之间有矛盾出现啊。
两个人面面相觑,最终决定分头行事,太子驷去找他爹,卫霁去找他们家老师,卫鞅做什么他猜不到,他们家老师一定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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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诩老爷子抿着茶水,等小徒弟说的口干舌燥然后才慢吞吞让他喝口水润润,“一招以退为进就把你吓成这样,你哥是怎么放心让你在外面待那么久的?”
“等等,以退为进?”卫霁一阵恍神,静下心来仔细想想,似乎真的是这么回事,松了一口气的后终于叹道,“卫鞅师兄终于知道保命的重要性了。”
“自己知道就行了,别胡乱往外说,秦国如今看上去一片繁花似锦,实际上还乱着呢。”老爷子难得正经起来叮嘱几句,这些事情他和小徒弟可以知道,可若是太多人明白了卫鞅的用意,这一计就没多大用了。
再说,卫鞅也不仅仅是以退为进,他是真想退了。
秦国最大的弊病已经解决,剩下的小毛病可以慢慢来,只要秦公和太子驷将来不昏庸,秦国崛起的势头就没人能挡住,这时候国内再多个权势滔天的大良造就不合适了。
卫霁点头应下,唇角含笑没有半点刚来时的不安,之前太急脑子没转过来,经他们家老师一点拨,聪明机灵的他当然知道卫鞅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他们家师兄的能耐太大,秦公信他不代表秦人都信他,尤其是这些年被折腾的不轻的老氏族,一个个肚子里都憋着火气,如果卫鞅不主动退下,将来指不定会重蹈史书上的覆辙。
各国都在变法,唯有秦国最彻底,秦国强了,他们家师兄的地位就尴尬了,大良造主持变法功不可没,谁知道哪天会不会把秦公架空进而造反?
心思阴暗点来想,史上的卫鞅被公子虔公孙贾诬告可能只是个借口,孝公死时商君大权在握,如果不能除掉他,继位的新君就没法真正得到君主之权。
惠文王同样知人善用,如果不是必要,没道理直接对他爹留下的人下死手,至于灭商君全族......应该是怕他们借商君生前的权势造反。
卫霁想着他们家卫鞅师兄这辈子不会落得五马分尸满门抄斩的下场,不自觉的就想给他们家驷儿找借口,在卫鞅能好吃好喝活着的前提下,找借口都找的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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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宫,秦公看着连说带比划的儿子头疼的不行,“都说了有寡人在让他一切安心,还巴巴的跑去军营,他就不怕孙军师有意见?”
“孙军师有意见,为大良造一把把轮椅推帐篷里关起来了。”太子驷一本正经回道,看了眼他爹的脸色,生怕刺激的不够继续火上浇油,“我回来的时候大伯正在劝,但是大良造说了,谁来劝都不管用。”
“胡闹!简直胡闹!”秦公气的手都在颤抖,要不是卫鞅不在,他甚至都想撬开那人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水,“好好的大良造不当去军中和同门师兄争抢,他脑袋被门夹了吗?”
太子驷小声嘟囔:“谁说不是呢?”
“说了多少遍朝中的流言寡人会尽快解决,他怎么就那么大气性,当年刚开始变法的时候被骂的比现在狠多了不也没事吗?”
太子驷:???
爹,你这话说的和霁哥口中的渣男一个样你知不知道?
虽然他不知道最近朝中发生了什么,但是只听这话就知道,他们大良造跑去军营大概率是他爹自己作的。
不是,你们吵架就吵架,没事祸害他的大军干什么,他好不容易让孙军师愿意和他去打义渠,闹这一出下来,等他回去孙军师指不定又回家抱闺女了。
太子驷欲哭无泪,看他爹还在骂骂咧咧甚至连战场厮杀过的锐气都冒出来了,撇了撇嘴让他赶紧想办法把离家出走的大良造哄回来,然后风风火火出门挑匹骏马直接披星戴月赶回大营。
秦公一拳头砸在书案上,“小兔崽子脾气见长啊,有能耐你别回来求助,说哄回来就哄回来,当卫鞅是你家霁哥那么好哄吗?”
他要是能和卫鞅捯饬明白,还会发生现在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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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城外骊山大营,孙伯灵和卫鞅在营帐里坐着,没有如外人想的那般剑拔弩张,反而优哉游哉喝起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