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要牺牲你吗?
“阮卿闻不是良人。”阮重笙对她说:“三姐,他那个人不值得。”
吴千秋笑着把人脖子勾下来,顺带夹在了胳膊肘下面,拖着他往前走,“你这小屁孩也管起姐姐的事儿啦?快快快,交代你看上谁了?小重月?落潇潇?总不是木七那丫头吧……”
“喂喂喂姐姐轻些,我喘不过气了……”
最后阮重笙纠结了一会儿,回去好生睡了一觉,还是去寻了晋重华。
师兄大人把温好的酒往他面前一推,垂着眼睛,带着笑意:“想问三姐的事?”
阮重笙挑眉,腿往矮桌上一搁,右胳膊肘往腿上一搭,前倾身子,凑近那位从容的师兄大人,“师兄,这事可有转机么?”
他反问:“什么转机?”
阮重笙皱起眉头,“就是让师姐可以不……”他突然顿住。
“你也想明白了。”师兄说:“你怎么知道,吴三姐不愿意嫁过去呢?”
“我明白三姐不惜代价也要保住一个吴家的名头,可与阮卿闻凑成一对,不过怨侣一对。”
“看人不该浮于表面。”晋重华对他说:“你从来都是这样做的。可对于上了心的人,就不再那么冷静了。”
阮重笙不回话,他反思了一会,还真说不出什么辩驳的话。
对裴回铮,对落灵心,对吴千秋,都是如此。无缘由的护短这事儿说不上大毛病,但确实与他的作风有悖。
“那师兄以为如何?”
“吴三姐若是要退婚,谁都拦不住。”晋重华只是道:“反之,她要成的亲,就算红绸那头牵着的是具棺材,她一样嫁。”
——什么破比喻啊。
阮重笙撇嘴,“我是真不想看三姐搭上去。”
对面听了句抱怨的晋重华突然抬眸,“阿笙,你是不是太在乎吴三姐了?”
“……什么?”
“你第一次见她,就觉得心生亲切。还有你师父,你姑姑,掌门师兄,重月,——甚至是我。”
他越听越觉得诡异,“什么意思啊师兄你觉得我对他们一见钟情了啊?”
“你对我一见钟情,我倒是很乐意。”
“行吧行吧,说不过你。”阮重笙举手投降,“所以师兄到底想说什么?”
“易山岁有个特别的体质,你还记得吗?”
“轮回之体?”
阮重笙还真来了兴趣,“师兄别不是想说我是这体质吧?”
“说不准。”晋重华玩笑道。
“师兄是想说,今生缘前生定吧?”阮重笙这回笑得是真的开怀,眼珠子转啊转,下巴埋进臂弯,跟只嘚瑟的小狐狸一样。
“这是烟陵海里捞出来的蚌珠。”晋重华将手边锦盒推去,“从前重月讨去一颗,吴三姐夸过,我想她是喜欢的。”
阮重笙打开一看,发现居然装了满满一盒,个个圆润且有如鸽子蛋大小。他不太懂得烟陵海里捞出来的珠子有什么稀罕,但纵然是凡界汪洋里出的,也该是价值连城。
他捻起一颗仔细瞧着,发觉确然是有些不同,光华内敛熠熠生辉,旭日下更似人间一等一的玲珑美玉,果然稀奇。
“这么多啊?”他随口感慨。
晋重华说:“首饰,发钗,磨粉……多得是用处。再不济就留下来送人,一人送一颗也是重礼。”
阮重笙:“……”
“那三姐也不像是喜欢这些的啊?”
“这也未必。”晋重华想了想,“我记得贺少主和摇霜也喜欢。”
阮重笙嘴里一口茶差点没给自己呛死,“贺摇花?!!”
晋重华微微前倾,捏着阮重笙本人的袖子替他擦了擦嘴角,带着笑意:“灵州上下都很是喜欢,当然也囊括他。”
阮重笙皱着鼻子瞪了这位师兄一眼,“好像也对啊,我那姑姑看着仙气飘飘的,私底下最爱梳妆打扮,每日清晨都能搁镜前坐一个时辰……”
“多数姑娘家的天性。”
阮重笙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