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大部分人还在梦里的时候,宗远背着双肩包出了酒店,坐上早班地铁赶到机场。
秦观的飞机是凌晨到的B市,天还没亮,他就大肆肆坐在行李箱上等人来接。
好在宗远一向靠谱,到达的时间和他要求的几乎没有出入,仿佛是掐着点进来的。
“嘿,小远,想哥哥不?”秦观老远就看见了来人,收起手机,等人走近以后,拽着一副流氓的姿态问他。
宗远抬手,一巴掌抽到他的脑袋上,大方得赏赐了两个字:“弟弟。”
他这一掌半点没留情,疼的秦观眉头都皱成一团,“不是吧,我大老远绕路来陪你,你就这么招待我的?”
宗远没跟他废话,伸手拉过他的行李箱,先一步朝外走去,秦观一个趔趄,站稳身子跟上去,揽住他的肩膀,“来告诉哥哥,最近有没有艳遇啊?”
宗远没说话,胳膊肘捣了他胸口一下,秦观咂了咂嘴,收回了自己的手臂,插兜里规规矩矩走路了。
“B市的蹦极可是最高的,你想好了啊?”
“嗯。”宗远轻哼了一声。
总算是有了回答了,秦观差点感动哭了。
“行吧,哥哥今天舍命陪君子了。”秦观拍了拍胸脯道。
“弟弟。”宗远再次道。
还真是够执着的……
秦观是个演员,不过不是国内当红的演员,但现在充其量算个三线,演过很多反派,却总是因为长得太好看只被人记住脸记不住名儿,当然,每部剧大结局的时候,他也是死得最惨的那个。
平时他一直待在剧组,宗远又是个出了名的大忙人,两个人很少有空聚头,这回抽空绕到B市来,昨天下午提前给他发了个消息,让他给安排安排,没想到就安排到了蹦极。
早知道就不绕这个路了……
因为下午还得飞剧组,所以秦观就将行李寄存在机场,两手空空跟宗远到了蹦极的地方。
走在玻璃桥上,秦观扶着栏杆,看下面犹如万丈深渊,腿肚子都发软,“真……真要跳?”
宗远看了他一眼,脸都有些发白了,看起来就一副体虚的模样,“你不行就别跳了吧!”
秦观咽了咽口水,“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呢…跳,还是要跳的……”
宗远淡定地走到头,任由工作人员帮他绑好弹跳绳,一步步朝前走去,停在边缘,他回头看了看不远处跪坐在玻璃桥上的秦观。
就在秦观以为他要发表什么感言的时候,就见他双手环胸,一跃而下。
秦观的心瞬间到了嗓子眼,脑袋充血了一般,仿佛掉下去的那个人是自己。
只是他还在上面就要被吓出了魂魄,那个跳下去的人却没有半点声响,安静地好像没来过。
秦观撑在地上,透过玻璃看见宗远变成一个点儿,在空中晃来晃去。
太高了……
这特么得多大的胆子,才能毫不顾忌地一跃而下……
秦观最后还是没能跳下去,一是高度确实超过心理预期了,几百米的峡谷,如果有半点差池,掉下去将是粉身碎骨,他还惜命;二是被宗远吓得,心脏已经超负荷了,现在说话声儿都打颤。
宗远上来的时候除了冷白色的皮肤更显苍白,没有别的反应,秦观佩服地五体投地。
“哥,你是我哥。”他冲宗远竖了个大拇指。
宗远的眉目比刚来的时候舒展开不少,看起来就轻松了许多,对别人来说无法面对的深渊,在他眼里只是一个不错的发泄方式,真是个疯子。
“你真不怕死啊?”下了玻璃,秦观才觉得自己真真实实踩在地面上。
宗远的没什么温度的声音好似从万年的冰窟里传来,“一了百了。”
秦观这才想起宗远这个人无牵无挂,自从他父亲去世以后,真的就和这个世界彻底剥离开了。
“你都二十五六了吧,该找个女朋友了,谈两年恋爱,然后结婚生娃,到时候我还能当干爹。”秦观在一遍喋喋不休,吵的宗远耳朵疼。
等他说干了口水,宗远摸了摸耳垂,“你下午有戏,早点回剧组。”
这就是赶人了,秦观不甘心,“你也太没有爱心了,我大老远跑来,你就请我在路边吃个早饭?”
“你又想上热搜?”宗远问他。
秦观挑了挑眉,掏出手机在他面前摆了摆,“早就上了,哦,现在该被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