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中衍也诧异了,“原来,你不知道?”
我点点头。他却又笑了,“明年等你及笄时,就会知道了。”
什么事还得等我及笄说?况且我还等着早日同迎萱解除误会呢。我又欲再问,他却神秘的伸出一根手指抵住我的唇。
我睁大眼看他。
然后又想到了伏城在后面。
我慌忙转头怕伏城误会。
可是,伏城人呢?
我转身,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
原来,他早便走在了前面,一点都没有注意到我们这在做什么,说什么。
我告诉自己,他根本不会在意的。
又突然发现,这几年,我似乎总是在看伏城的背影。
不久之后,母妃便病倒了。
来势汹汹的病魔,忽如其来。
不仅如此,情况还越来越不容小觑。逐渐的,无数御医请到府上,连皇叔都亲自来看望我母妃。
可她依旧,不见好转。
御医说,这病十分蹊跷。一会儿如火烧身体一般,一会儿又犹如寒冰入体,从未见过这样复杂的病例。
于事无补。
我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母妃一日一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弱消瘦下去。
我跪在父王的面前,哀泣的求他,就像儿时我认为他什么都会的那样,“父王,可不可以救救母妃。”
父王良久叹息了一声,那一刻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仿佛也苍老了,眼神不知在看向哪儿,最后说,“两意,这是命。”
听闻民间有偏方,我便亲自去找。灰头土脸,再无金贵模样。
哪边的民间大夫天下闻名,我着人快马加鞭重金请来。
告示布满城中,谁若医治好王妃,余生荣华享之不尽。
王府大开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数月过去,母妃却丝毫未有好转。
我疲惫的去了母妃那里,寻求唯一一点安慰。
“母妃。”声音带着哭腔和不知所措。
她叹了口气,看着我,脸色苍白,眼中却还装的下她最宝贝的女儿。
我将脸颊埋进母妃的手心里,轻轻摩挲。
“清儿,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身体不由自主的一僵,母妃也感觉到了。
母妃的另一只手抚上我的头发,柔软的体温传递过来,我却觉得好像迟早会消散一样。
母妃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温和轻柔,“清儿。”
我咬了咬牙,道,“我不知……”
“可是因为盛相欢?”母妃这么问。
我一愣,抬头对上母妃的眼睛。
我不确定母妃是什么意思,我侧头避开,躲闪着眼神说,“我不喜她。”
知女莫若母,我这么多天来的表现,母妃都知道,却不干涉我。她说,“清儿,看我的眼睛。”
我情不自禁的听了话。
然后母妃问,“不止这些,对吗?”
我想从母妃的眼睛里面找出一丝恨意恼意,可是我找不到。
我压抑了几年的秘密终于可以有个出口,几乎是脱口而出一般,我说,“母妃,你早就知道了?”
母妃微微一笑,苍白的脸色终于有了别的表情,她道,“第一次听到那孩子的名字时,我就已经知道她是谁。”
怪不得……怪不得。
一室沉默,最后我问,“母妃,你和父王,相爱吗?”
拜托了,这个我自小以为的事实,一定不要再打碎了。
母妃微微眯了眯眼,回答我说,“一个人一生可以爱很多个人。”
我不信。
起码,我不会。
我不死心的问,“母妃,我对伏城…”
一提到伏城,母妃却变了脸色,她提醒我说,“日后,你便忘了儿时那些戏言吧。”
我忍不住道,“为何?”
冥冥中,有一些牵扯着我,让我不断的说下去,“是不是因为伏屠将军?”
母妃的眼中闪过惊愕。
我一股脑的说了下去,试探的问道,“伏屠将军…是因我们…吗?”
母妃露出挣扎犹豫的神色,最后轻轻揉了揉我的手,“两意,有些事,你永远不该知道。”
我迷茫又困惑。
彼时,我仍然不懂,母妃这句话的意思。
正月前,母妃逝。
她终究没有看到她最疼爱的女儿,一生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