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似乎是为了顾律修的名声在考虑。
可顾律修的举动分明是要打顾律诚的嘴，为的是换一种方式告诉他——别说他老娘死了，就算是许律一起死了，他也不怕有人泼什么脏水。哪怕许家祖先是开国功臣，到了这一代，他才是战功显赫的亲王，论贡献论身份，他杀许律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其实很简单，很好猜透，也不知他昨天是为了什么没有及时想明白。
就一点，顾律诚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除非是别有用心故意激怒顾律修让他杀了许律，不然就是真的蠢笨如猪脑子里有水——可到底是哪一个，就这么一次接触，还真难以辨别。
萧玟玉在进入贤亲王府前并没有想过自己的决定做法是否正确，那时他心急，只想快快将顾律修收服。
如今是真的迈出了一步，踩到了货真价实的东西，却不只，另一只脚迈到是安全的实地还是空洞的深渊陷阱……
回到北水斋，顾律修却在里面等他。
萧玟玉在门口的时候就感受到了顾律修的气息——习武之人的气场与普通人有异，更何况是顾律修这种武功深厚的。
但他进屋里，还是要做出惊讶的模样：“……王爷，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
顾律修轻轻哼了一声，不作回答。
萧玟玉知道顾律修大概是在不高兴他晚回来了，道：“……玟玉疏忽，先该给王爷请安的……”他弯腰行礼，“……说了该是申时归府，却晚了整整两个时辰，请王爷恕罪……”
“行了，也别请罪了，为了这点小事，本王也不至于罚你。”顾律修道，“快过来，到本王这边来。”
“是。”
可顾律修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能让前一秒还想着自由真好，想跟师兄一起去踏险江湖的萧玟玉下一秒后就从这种状态中收起了心。一见顾律修，萧玟玉心里眼里一概无其他，只想着如何做才能将顾律修收服，让他完全只属于自己。
“为什么晚了两个时辰才回来？”
“回王爷，原是想吃香墨楼的拿道醉酒鸭，这是他们酒楼的招牌菜，味道让人一次便不忘。但今天运气好，遇上了一个游历江湖的剑客，听他说起了一些浪迹天涯的狂骸之事，不免觉得刺激精彩，比说书的都有趣，所以才回来晚了。”
“一个小小的剑客罢了，能说出什么有趣的故事哄得你如此称赞？”
“回王爷，并不一定是惊天动地的事才撼动人心，一些小事小行，仔细听起来，也能是别有一般风味的。”
萧玟玉自觉地这个回答还是不错的。语言中规中矩，不卑不亢。可抬头发现顾律修的脸色并不是那么好看了，他才意识到原来顾律修刚才那句并不是随便说说，是带了其他含义在里面的。
于是萧玟玉又道：“不过比起王爷征战沙场，铲除魔教的英勇事迹来，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只不过……”
听到萧玟玉赞美自己，顾律修的心情稍霁。结果萧玟玉偏再加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只不过……他的只不过后面是要说什么？
顾律修问：“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不知，玟玉何时能有这样的福气，听王爷讲讲这些事情……”
顾律修的语气好些了：“你想听？”
“英雄事迹，谁不爱听？就是王爷终日事务繁忙，几乎不得闲，玟玉自是想听，却也不敢为了这些小事就打扰王爷。”萧玟玉如今也是什么样的谎话都能张口就来，好在话题还挺适合，他就自然而然地顺着引出了，“上次见王爷饲养的狼就令玟玉非常钦佩了。能将野兽驯服，必是王爷有着能让野兽都心悦诚服的本事……玟玉，虽不讨战将的喜爱，但若有机会，还是想再看看……”
顾律修哈哈大笑，拉过萧玟玉在自己身边坐下：“你这张嘴，都学会了说哪些好听的来哄本王？”
见顾律修开颜，萧玟玉便继续道：“那王爷带不带我去看战将啊？”
顾律修笑他：“上次你见到它向你过来，直接摔在了地上。何苦要它再来吓你一次？”
萧玟玉靠着顾律修：“上次您说它是瞧着我脸生才威吓吓唬我，也许这次去，它就已经认识我了呢？更何况还有王爷在，难道王爷会让它再吓唬我一次吗？”
他巧妙地把问题从“去不去看战将”转到了“顾律修会不会再让战将吓着他”，顾律修没多想，道：“那带你再去看看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