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医院不是承担了新药试验？霍氏海外业务也有跟他们合作，我过来看看进度。”
“哦。”叶轻言紧绷的神经彻底松了下来。
到了医院，白玉住在顶层的隔离病房。
叶轻言生出一种近乡情怯的懦弱来，不知道母亲变成了什么样子。
在等候室，她两只手不自觉的握紧了包包的带子。
“叶小姐，请跟我走。”
一名护士领着叶轻言去病房。
“霍先生，请您这边走。”
霍仲霆被带到隔离病房外面的探视间，和病房只隔了一道玻璃墙，隔间里的电话能听到病房里的声音。
霍仲霆在玻璃墙边上坐下来，面前当着一层蓝色的窗帘，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到穿着隔离服，带着帽子和口罩的叶轻言被领到了床边。
叶轻言早有预料母亲应该是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真的看到只剩下皮包骨的白玉躺在床上，一秒钟就泪崩了。
叶轻言哭着叫了一声“妈”，声音已经是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白玉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手上戴着好几个检测器。
叶轻言定定地看着母亲的脸，脑海里浮现的是年轻时候的母亲的模样。
那时候母亲像是一朵怒放的玫瑰，而如今却如枯草一般了无生机。
叶轻言挨着床边坐下，伸手去握白玉的手，犹豫了好久手也只是碰了碰白玉的手背。
她紧绷的情绪，伪装的坚强，在看到母亲这一刻全线崩塌。
叶轻言侧着头轻轻挨着白玉的肩落下去，只有刺鼻的混杂的药物的味道，床单上散发的消毒水的味道。
母亲身上的温度，那股温暖的香气，那股让她安心的味道都没有了。
叶轻言就那么趴在白玉的耳边，一声声的唤着“妈妈”，一句句诉说着小时候的事。
霍仲霆隔着窗帘，看病床边瘦弱的身子蜷缩在那里，伴随着抽泣肩膀一耸一耸的。
眼前是跟着叶轻言的诉说描绘出来的画面。
“宝贝要轻轻。”
“爸爸在工作，不要吵到爸爸。”
“爸爸生气不是因为宝贝，是妈妈不好。”
“
霍仲霆伸手拨开窗帘，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病床边蜷缩的身影上。
“宝贝有轻轻，没有吵到爸爸。”
“只是妈妈为什么依然不快乐呢？”
“宝贝又考了第一名。”
“宝贝考到了全额奖学金，妈妈有替宝贝开心吗？”
“
他眉心微拧，心里有些发堵，他仿佛看到了小女孩小心翼翼的讨好着家里的大人，默默咬着牙努力考到第一名，努力降低自己在家里的存在感，只是因为害怕引起爸爸的注意，让爸爸妈妈吵架。
叶轻言从上午说到中午，她拒绝了出去吃饭，又从中午说到下午，直到被医生给赶了出来。
霍仲霆在探视区的走廊等着她。
叶轻言走出病房，在更衣区域脱了帽子和口罩，脱掉隔离衣，里面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
她步履软绵绵的，一手扶着墙缓缓的往外走。
霍仲霆快步走过去，伸手想扶她一把。
叶轻言扶着墙保持着笔直的姿态，她拒绝了霍仲霆伸过来的手。
霍仲霆垂眸看向她的脸，眼睛又红又肿，脸上有明显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