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坐在不远处的男人，至始至终不再抬头看过一眼。
要不是看在曾经错认了她的份上，他恨不得直接将人丢下楼。
偏偏那个女人，是个不开眼的，不知死活地接着说：
“伯母还不知道你捐了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要是知道得多伤心啊。”
霍仲霆不耐烦地把手上的文件扔了过去，苏鸢儿被砸懵了，她没有后退，而是蹲下去把文件捡了起来，又小心翼翼地放到了他面前。
“你别生气，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知道，你一定是因为那个女人太像叶轻言了，这些年你过得也很苦，你为她女儿捐肝，虽然我很心疼，但是只要你心里能好受点，我是支持你的。”
霍仲霆都气笑了，管她么什么事，稀罕她支持？
他心里好受不好受，跟她有什么关系。
“你爱去哪儿说就去哪儿说，我的事情别说我妈，你就算把我爷爷从地底下请上来，也管不着。三秒之内给我滚蛋！”
“3、2、1。”
“仲霆。”苏鸢儿带着哭腔。
“阿让，还不滚出来！”霍仲霆暴躁的大吼一嗓子，让躲在暗处的阿让吓得一哆嗦。
等他抬头的时候，苏鸢儿已经被“请”出去了。
他烦躁地看了一眼腕表，早知道就不答应叶轻言什么下午五点再见了，现在还有三个小时，让他怎么熬。
鉴于某人实在是太黏人了，为了保证大小病号的休息，叶轻言禁止霍仲霆来回走动，下午五点前不准出病房。
她照顾汐汐躺下，走到外间看报告。
科研室那边她没过去，但是数据分析这一块她还是参与的。
她打开电脑，邮箱里已经传过来最新的报告。
“叩叩叩。”
叶轻言过去开门，外面站着一个穿黑色大衣的中年女人。
两个人均是诧异地看着对方，沉默了好几秒。
“不请我进去？”卓娅微笑着问，脸上不辩喜怒。
叶轻言抱歉地笑笑：“孩子刚睡下，咱们去楼下咖啡厅坐吧，我请您喝杯咖啡。”
叶轻言善读心，这几年技艺更是再上了一层，对于卓娅此刻的内心她看得一清二楚。
卓娅一贯优雅从容，虽然心里翻过了惊涛骇浪，面上依然显得淡定。
她和苏鸢儿一起来的，只是她先过来找这个名叫叶楚楚的女人，再去质问他的儿子为何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她们原本是有策略，有步骤的，是苏鸢儿按奈不住先跑了去。
卓娅的眼神带着打量，这个名叫叶楚楚的女人，跟叶轻言太像了，只是眼前这个明显气场更强。
过去的叶轻言虽然强硬，但到底心软，做事会留几分余地。
而眼前这个女人的眼神让她有些熟悉，又有些害怕，只有苏鸢儿那种智商的女人，才会相信这是叶楚楚，这分明就是叶轻言回来了。
医院的咖啡厅只对VIP区域开放，里面几乎就没有人。
卓娅挑了个靠里的位置坐下，她背着光，叶轻言对着光。
“这些年，你受苦了。”
“谢谢伯母关心。”
卓娅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不在的这几年，仲霆就像一块石头一样活着，上次见他不一样了，我还纳闷是怎么了，原来真是你回来了。”
叶轻言但笑不语，卓娅的眼神微动，明显的来者不善。
“我刚才听说，仲霆给你的女儿捐肝了？”
“是。”
“嗨，我这个儿子白养了。今儿是捐肝，明儿你让他把心掏出来，他也是肯的。”
卓娅一边搅动着咖啡杯，语气里几分揶揄。
“嗯。”叶轻言不肯定，也不否认，毫无情感的应了一个字。
不管对方怎么说，她就是不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