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灯掉下来砸到人的消息在当晚便被学校封锁了,虽然还是有一丝消息泄露出去,但正值校庆刚结束,各大贴吧现在讨论得最热闹的话题还属在校庆上大放光彩的红衣侠女。
无数栋高楼拔地而起,舞台照和视频先是在贴吧火了一圈,然后又被人转发到各大网站,持剑而立的红衣侠女主在网上燎原之态,凭借着一段视频和几张照片彻底火了。
无论这股火烧得多旺盛,也丝毫没影响到话题中心人物,人家现在满心满眼都在琢磨生日礼物。
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寿星现在还在床上摊着养伤,想要大张旗鼓的庆祝成年礼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八班在校庆上勇夺第一的庆祝会也只能择期再庆祝。
周末天气不错,一大早,黄尚泽和窦慎就开车到学校门口接人。
严野的生日原本只打算邀请他们宿舍和郝甜她们宿舍的人,伍佳
知道后也闹着要来,最后连一向不爱参加集体活动的史娟都举手表示能不能再加一个。
连史娟都举手了,毛迢和简明艺更是死皮膏药一样黏了上来。
黄尚泽靠在车门上,挨个数。郝甜她们宿舍四个,加上伍佳和史娟,还有两个多余的拖油瓶,另外还有个陈俊:“这他妈的,咋坐啊,得超载吧?”
陈俊管那么多,抢先拉开窦慎的车后门就钻了进去,率先霸占一位。
毛迢和简明艺对视一眼,有样学样,紧跟着钻进了窦慎的车,留下一群人目瞪口呆。
“你们他妈要脸不要脸?”黄尚泽一脸震惊地指着他们仨,“居然跟女生抢座位!操,滚下来!”
“说什么抢不抢的,”毛迢脑袋探出车窗,一屁股坐到身旁的简明艺身上,空出身旁的位置,顺便指着副驾驶,“来来来,大家都是同学,就不要在意这些小细节了,副驾驶空着,这儿也空着,感情都是挤出来的,你们千万别客气啊。”
简明艺被压得面色一变,反手就是一巴掌抽在他脑门上:“滚!”
“嘿嘿,老子不滚。”说着,毛迢还臭不要脸地往他身上靠去。
原地六个女生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没动。
等了一会儿,一直没说话的窦慎握了握方向盘,开口:“阙贝妮,伍佳,过来。其他人坐黄尚泽的车。”
阙贝妮下意识挽住秦妃的胳膊,飞快看了车里的窦慎一眼,又猛地低下头,脚尖在踢了踢地面。
窦慎握着方向盘的五指紧了紧,对走过来的伍佳说:“你坐黄尚泽的车。”
伍佳拉车门的手一顿:“???”
窦慎盯着阙贝妮:“阙贝妮和秦妃,上我车。”
秦妃作为在场唯一一个知道他俩之间有别扭的人,想了想,便拉着阙贝妮走过去,却在经过黄尚泽身边时被他伸手拽住胳膊。
黄尚泽没敢看秦妃,梗着脖子对窦慎粗声粗气道:“秦妃坐我的车。”
阙贝妮:“???”
史娟和贺诗诗对视一眼,默契地从兜里摸出一颗糖塞嘴里。
妈蛋,还没出门就是大戏,真精彩呀。
阙贝妮现在看见窦慎就怂,拽着秦妃不放。
秦妃瞅着自己胳膊上的手,出人意料地居然没有甩开。
伍佳握着车门,开也不是,关也不是,瞅着窦慎。
窦慎看着阙贝妮,目光坚持。
黄尚泽瞪着阙贝妮,放开秦妃,你丫快去。
几人暗中较劲,谁也不让。
郝甜看了眼时间,心里惦记着严野身上的伤,干脆走过去抓住阙贝妮的手腕,拉着人推到窦慎打开的副驾驶里,朝伍佳指了指黄尚泽的车,自己拉开车门坐在了毛迢身边,“砰”一声摔上车门。
“开车。”拍了拍副驾驶的椅背,霸气开口。
阙贝妮坐在副驾驶像条毛毛虫,浑身别扭,挪来挪去。
窦慎倾身过去给她扣安全带,她整个人立马僵得像块冰,身体下意识往后缩。
窦慎睫毛颤了颤,他手指蜷了蜷,退了回去,启动车子。
后排有两个缺心眼的在,一路上嘻嘻哈哈,丝毫没有感觉到前排的怪异气氛。陈俊单手托着下巴,手肘撑在车窗上,恨恨朝天翻了个大白眼。
郝甜一路捧着手机翻,百无赖聊翻阅聊天记录。
QQ里和严野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手机被他以奇奇怪怪的理由没收之前,看了一会儿,她编辑了一条讯息,准备发送时又顿住,全部删除了。
“哦对了,老大这是过十八岁的生日还是十九岁的生日来着?”简明艺和毛迢互捶了一路,最后把自己累瘫,死鱼一般摊在车椅背上,问身旁的陈俊。
“按身份证上过就是十九,按实际过就是十八。”陈俊捏着下巴,“我猜老大比较想过十九岁生日。”
少年人痴迷长大,成年人渴望变小。
成长意味着可以触碰成年人的世界,成年人的世界丰富多彩,换成他,他也过十九岁生日啊。
郝甜听他们聊了一路,直到车子驶入严家,在大门口经过层层盘查,进入庄园后,车开了十几分钟,最后停在一处豪华的欧式别墅大门前。
他们的车刚停下不久,黄尚泽的车紧随而至。
严家老管家早已等候在门口,他一头白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身上穿着一套黑西装,脖子上戴着红领结,皮鞋油光锃亮,像一位优雅的老贵族。
黄尚泽显然和他很熟,笑嘻嘻地凑过去和他打招呼:“陈爷爷,每次见您都比上一次更帅气了一点。”
“我每次见你也都比上次更调皮了一点。”老管家无奈道。
窦慎也对他打了声招呼:“陈爷爷。”
“看,小慎就比你听话多了。”老管家顿时笑着说,黄尚泽非常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