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昌宗的确很奇怪,那些皇亲国戚和朝廷大臣府上的管家和下人,可没那么容易打交道,有时甚至比他们的主子架子还要大。卢小闲年纪轻轻的,究竟是用什么法子和这些人搞好关系的?
刘管家挠挠头说:“这个卢管家没细说!我觉得应该是卢管家肯花钱的缘故,二位老爷前些日子赏他的三千两银子,他分给我了一半,剩下的都拿去打点关系了。还有,卢管家口才好,嘴里时常带着吉祥话,他在那些人当中人缘好着呢!”
刘管家离开后,张氏兄弟进了听松居,盘腿在蒲团上坐定。
张易之眯着眼睛问张昌宗:“六?,卢公子这事,你怎么看?”
“怎么看?”张昌宗忍不住笑道,“那还用问,简直太贴心了,太有才了,太神奇了,五哥,咱们算是捡到宝了!”
张易之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们捡到宝了。甚至可以说,他是我们的福星。六?,你没发现吗,自从他出现之后,我们的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
“没错!”张昌宗附和道,“他的确是我们的福星!”
张易之想的远些,他斟酌道:“六?,既然他这么能干,又是我们的福星,那我们一定要想方设法把他留下,万一哪一天被人挖走了,那就太可惜了!”
“五哥说的是!用什么法子呢?”张昌宗想了想,“要不咱多赏他些银子?”
“银子是要赏的,但这不是留人的好办法!”张易之摇摇头,“光靠钱不行,要是将来别人给他更多的银子,他岂不是还要一走了之?”
张昌宗犯了愁,他懒得再想,直接问道:“五哥,那你说怎么办?”
“我觉得,得从他的身份上下功夫!”张易之将盘着的双腿拿开,尽可能让自己舒服一些,接着又说,“他现在还是官奴婢的贱籍身份,我们设法改变他的身份,让他脱离贱籍成为良民!”
依照唐律,因罪而籍没为官奴婢者,世代为奴,属于贱籍,律比畜产,身份自不待言。也就是说,卢小闲现在的身份是贱籍之人,贱籍之人不是“人”,是属于张氏兄弟的私人财产,他们可以随意的处置或打杀卢小闲。
大唐等级观念非常严格,不是所有的主人都愿意给自己的奴婢放良。一入贱籍,许多人便再无还良可能。他们就是主人的奴婢,将来主家给他配个女婢,然后生下儿女,还是奴婢,世代为家奴,永远是主家的财产。
张氏兄弟下决心让卢小闲脱离贱籍,这已经算得上是天大的恩赐了。
张昌宗点头道:“这法子好,他入了良籍应该可以对我们归心了!再说了,他以贱籍身份与那些豪门中人打交道,也有损我们张家的名声!”
“说的没错!这样吧!”张易之拍拍张昌宗的肩:“六?,你抓紧时间写好放良书,辛苦去一趟洛阳府衙,把他的改籍授田的手续给办了,好让他以后死心塌地的帮我们!”
大唐要按照良口户籍上的人丁向每个家庭授田,十八岁以上的男丁每人授田一百亩,其中八十亩为“口分田”,受田之人去世之后,则由国家收回;另外二十亩为“永业田”。口分田与永业田原则上都不允许自由买卖,只有在户籍迁移或无力丧葬时,才准许出卖永业田。商人的授田数量是平民的一半。贵胄则可以拥有从二百亩至一百顷的田产。
假如卢小闲改成良籍,他就等于获得了国家授田的资格,今后就要和其他良籍百姓一样为国家纳税和服役了。
“好吧!”张昌宗爽快的答应了,“五哥放心,我这就去办!”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