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李失活也不好耍赖,只得端起一碗酒便往腮边倒,弄得碗里的酒顺着脖领了流走大半。
李楷固见状,知道李失活肯定不是霍青的对手,正想找个借口不让李失活再喝下去,却听“哗啦”一声响,李失活已“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下。
李楷固陡然一愣,赶忙上前搀扶倒在地上的李失活。
霍青泰然自若,瞅着已经烂醉如泥李失活,微微摇了摇头。
“失活他输了!”李楷固倒是光棍,他让手下人背起李失活,然后朝众人一抱拳,“抱歉,我得赶紧把他送回去,告辞了!”
卢小闲冲李楷固点点头:“路上多加小心!”
“多谢!”
李楷固一行离开,浑奴明显松了一口气,她朝着霍青嫣然一笑,霍青脸上带着笑意向她微微点头。
“霍兄台!好酒量!真是让人羡慕的紧呀!”卢小闲冲着霍青抱抱拳,一脸真诚的说,“若不嫌弃,在下也想与兄台以酒会友痛饮一番,不知兄台意下如何?”
卢小闲话虽然说的客气,但却是在向霍青挑战。
听了卢小闲的话,浑奴的目光像箭一般向他射来,脸上泛出怒意。
赵亮与范子明等人虽然与卢小闲是同路人,但此刻脸上也露出尴尬之色。霍青刚与李失活比拼完,卢小闲此时向霍青挑战,明显有趁人之危之嫌。
霍青却不以为然,淡淡道:“卢公子,没问题,怎么个以酒会友法,你只须划下个道来,某家奉陪便是!”
“不行!你不能跟他比!”浑奴在一旁阻止霍青道,“这样比不公平!”
“不碍事!”霍青朝浑奴摆摆手,一脸自信道,“浑奴,相信我!”
“霍兄台果然豪爽!”卢小闲向霍青伸出了大拇指,“你这朋友,我卢小闲交定了!”
见卢小闲这般模样,浑奴满脸的不乐意,噘着嘴嘟囔道:“脸皮可真厚!”
卢小闲却充耳不闻,继续对霍青道:“霍兄台刚才已经饮过,我算算,一碗,两碗,四碗,总共是九碗,这样吧……”
卢小闲一边说一边将一个酒坛子抱起,对霍青道:“一碗一碗算起来太麻烦,我把这一坛子喝了,就算与兄台刚才饮过的抵销了,咱们再重新喝过,如何?”
这一坛子酒足有三斤多,若倒出来肯定不止十碗。众人见卢小闲如此托大,不禁暗自称奇。
霍青脸上也露出诧异之色,看着卢小闲没有说话。
卢小闲也不客气,抱着酒坛子仰脖便豪饮起来。
酒如柱倾洒而下,准确落入卢小闲嘴中,周围一片寂静,只听到“咕咚咕咚”下咽的声音。
随着酒坛不断倾斜,直至底朝天,片刻间卢小闲便将一坛子酒饮尽,却不见洒出一滴来。将空坛子放在一边,他不但没有丝毫醉意,反倒更加精神焕发。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尽管赵亮与范子明早已见识过卢小闲的酒量,但像今日这般豪饮还是让他们啧啧称奇。
霍青神采奕奕,眼中露出赞赏之光,忍不住叫起好来:“好!好!好!都说酒品如人品,卢兄弟,你这朋友我也交定了!”
卢小闲微微一笑道:“兄台,这只是开始的热身,下面咱们可就以真正放开痛饮了。刚才像失活公子那般喝酒不够风雅,咱换个法子。”
“什么法子,你说吧!”
卢小闲建议道:“正好这店中出了些新菜,咱们一边品尝美味,一边聊天,再一起饮酒,岂不快哉?”
“好!就依卢兄弟!”霍青豪爽道。
“屋里请!”
进屋后,众人依次在桌前坐定。
卢小闲将陈三和吴六喊来,吩咐他们去准备新菜品。
待陈吴二人走后,卢小闲别有深意的对霍青说:“霍兄台,常言说酒桌前面没大小,酒逢知己千杯少,能一起喝的尽兴就是朋友。今日喝酒咱们不讲任何清规戒律,开心便是。”
霍青点头:“如此甚好!刚才我俩都喝了开场酒,这开场酒就好比农夫浇田,要用头水把渠道洇透,然后再喝就畅通无阻了。”
听了霍青这话,卢小闲倒不觉得有什么,赵亮和范子明就难免心里没底了。
天底下奇事奇人多着呢,虽然卢小闲的酒量不知深浅,可霍青看上去也是海量。这二人要拿出真本事比拼下来,最后会是什么结果还真不好说。
“霍兄台说的是!”卢小闲附和着,然后随口问道,“不知兄台老家是哪里?”
二人天南海北的聊起天来,似乎浑然忘记了喝酒一事。
当然,他们聊天的内容中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就只有天知道了。
也不知聊了多久,陈三与吴六终于端上了第一盘菜。
这是一盘牛肉,盘中还配有红的、黄的、绿的佐食,煞是好看。
卢小闲笑着向吴六问道:“这是什么菜?如果我没猜错,你肯定给它起了个类似‘帝女守节’一样的名字吧?”
“什么是‘帝女守节’?”浑奴在一旁好奇的问。
卢小闲将上次吴六所做新菜品的情形,细细说了一遍。
浑奴听的津津有味,听罢后不由朝着吴六多看了几眼。
吴六点点头:“还是公子了解我,这菜名叫‘老牛吃嫩草’!”
“老年吃嫩草?”卢小闲哑然失笑,忍不住打趣起霍青来,“我说吴六呀,浑奴姑娘算是嫩草说的过去,可霍兄台一点也不老,你怎么搞出个老牛吃嫩草来了?”
饶是浑奴性格开朗,也被卢小闲这句玩笑话羞的满脸通红。
霍青倒不介意,笑着问道:“可否说说你这老牛吃嫩草有何讲究?”
“还是我来说吧!”陈三在一旁接口道:“近郊有些人喜欢用酒糟养牛,我们发现这样的牛肉异常鲜美,口感香嫩。在卤制牛肉的过程中除了吴师父特制的卤汤外,还另外加入了烈酒,卤牛肉在厚重的卤味之外带一丝酒的醇香,这牛肉的味道实在是妙不可言。”
说到这里,陈三顿了顿又说:“这老卤汤和酒制作的牛肉与羊油炸的酥脆麻花还有小米面蒸的甜窝窝配起来一起享用,那味道是真的绝了,不信各位请尝尝!”
瞅着麻花和甜窝窝上面撒的绿油油的葱花,再看看一旁红亮红亮晶莹剔透的老卤汤牛肉,你还别说,真有些老牛吃嫩草的寓意。
“百说不如一尝,来,霍兄,咱先尝尝再说!”说话间,卢小闲已经举起了筷子。
这道菜选料极严,刀工精细,软嫩清醇,入口即化,众人吃的赞不绝口。
“怎么样?霍兄台!”卢小闲笑吟吟道,“如此佳肴,当浮三大碗,可否?”
霍青毫无惧色,麻利的端起酒碗与卢小闲轻轻碰了一下,各自轻松将三碗酒干掉。
喝罢,霍青将酒碗一翻。
卢小闲也学着将碗一翻。
二人的碗里竟无一滴酒滴下。
霍青朗声大笑:“够劲儿,够劲儿,今日总算遇到了和我一样的痛快人!来来来,再干三碗!”
每人又连干了三碗酒,一旁的人都成了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