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小闲不说话了,低头沉思起来。
段连亭追问道:“难道你认为我的宾客中有人便是牡丹杀手?”
卢小闲点头:“铸剑山庄建在悬崖峭壁之上,想要潜进来的确很难,所以我推断你的宾客中有一人便是牡丹杀手。”
段连亭却觉得不可思议,他皱着眉头道:“我的宾客都是故人旧友,他们均来过铸剑山庄数次了,他们怎么可能是牡丹杀手呢?”
“他们虽然来过多次,但也不能排除嫌疑。”
汤一平奇道:“即便真有牡丹杀手,能悄无声息地进入此房间,但是张振亦身怀武功,他如何能悄无声息地让张振溺亡呢?”
卢小闲分析道:“也许牡丹杀手先下了迷药,迷倒了张振,然后让他头垂在木桶里,制造酒后溺亡的假象。”
段连亭摇摇头:“如何证明你的说法?”
卢小闲目光闪烁:“解剖张振的尸体,察看他的胃,一验便明白。”
段连亭为难道:“张振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没有他亲属的同意,又岂能随便解剖。万一只是一场意外,张振亲属兴师问罪,我如何担待得起?”
卢小闲也不拖泥带水,直截了当道:“段庄主,你赶紧发一封哀信给张振的亲属,并征询他们的同意,我让蓝田县的仵作迅速赶到山庄!”
段连亭有些为难:“即便张振的亲属同意,这一去一来,至少也要三四天。”
“三四天?”卢小闲喃喃道,“只怕太迟了。”
段连亭正色道:“无论如何,没有征得同意之前,
谁都不能妄动张振的尸体,就算你们是捕快也不行。”
“我们墨守成规,牡丹杀手却没有规则。”卢小闲盯着段连亭冷哼一声道:“你们早晚要为迂腐付出代价。”
……
天色已近黄昏,天边残阳如血,卢小闲立于窗边,愁眉不展。
卢小闲可以断定,张振是被人杀死的,可是凶手为什么要杀他?他是怎么被杀死的?卢小闲冥思苦想了一天,也没有个头绪。
“姑爷,你还是先吃点东西吧!”海叔同样愁眉苦脸道。
卢小闲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发呆,一整天不吃也不喝,这可愁坏了海叔。
卢小闲点点头,拿起桌上的一杯水,刚放到口边,却突然停了下来,惊喜道:“有办法了!”
海叔被卢小闲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地问道:“姑爷,什么有办法了?”
卢小闲站起身道:“我有办法证明张振是被谋杀的。”
海叔甚是惊喜,忙问道:“如何证明?”
卢小闲道:“若凶手对张振下了迷药,除了在张振的胃中有药残留,还有一个地方亦有残留,在那水桶里!”
海叔恍然大悟道:“正是,张振栽倒在水桶中,水会灌进他的鼻腔流进胃部,而亦会有水从口鼻中倒流而出,因此水桶里的水还有少量迷药残留。”
卢小闲与海叔急急来到张振的客房中,此时门外只有一个家丁看守,而房中尸体与水桶均已经不在。
卢小闲急忙问家丁:“这些东西都去了何处?”
家丁答道:“汤神医让人将这些搬往西边的玄武楼里,之后他一个人留在玄武楼里。”
卢小闲心下懊恼:“坏了!”
二人又来到玄武楼外,小楼一片寂静。
“汤神医!”卢小闲连叫了几声,却无人应答。
卢小闲正要推开门,海叔拔剑在手,对卢小闲道:“姑爷,让我先进去吧!”
海叔走进小楼,房中却不见有人。他正要招呼卢小闲进屋,目光扫视之处却有了意外的发现,原来汤一平已经横躺在桌子后的地上。
海叔急忙四下观察,确认楼中再无人后,这才将卢小闲迎了进来。
卢小闲来到汤一平身边,发现汤一平已身体冰凉,仔细查看后道:“奇怪,汤一平也没有受外伤。”
“难道他也是中毒死的?可看样子却不像是中毒。”海叔皱眉问道:“汤一平是如何遇害的呢?”
卢小闲并没有回答,而是继续仔细地查看着汤一平的尸体。
“呃!”卢小闲突然拨了拨汤一平的耳朵,只见耳朵里有一个红点,细细一看才发现是一处微小的血迹。
“原来如此,一根细针刺杀了汤神医!薄如毫厘的细针从他的耳朵里刺入,一击毙命,之后再飞快拔出,几乎不留伤口痕迹。如果不细心,根本看不出来。”
卢小闲道:“这么说来,张振也是这么被杀死的。凶手将雷震头栽倒进水中,一是制造雷震自己溺亡的假象,二是头部泡在水中,更能掩盖耳朵上的痕迹。”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