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今年奉旨前来的竟然是卢小闲。
卢小闲是刑部侍郎,按理说检查军务应该由兵部派人,可卢小闲有他的用意,专门向李显请了圣旨,作为此次检查玉山关军备的钦差。
随行之人除了江雨樵、海叔等人之外,还有右羽林军中郎将陈玄礼。卢小闲专门点名让陈玄礼随行,因为陈玄礼的老家就在玉山关,他对这里的一切相当熟悉。
……
玉山关折冲府内,都尉郑广正在接待两位贵客。
郑广在玉山关是说一不二的土皇帝,此刻立在两位不速之客面前,点头哈腰低声下气,哪还有往日的威风。
王先生与谢云轩相向而坐,都没有说话,也不知在想什么。一旁的郑广瞅着二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颇为尴尬。
王先生眉头紧皱,心中不禁暗自后悔:还是有些低估卢小闲反击能力了,早知道是这种情况真不该逼他逼的太紧,也不至于现在如此被动。
谢云轩虽然与王先生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对王先生的能力还是很清楚的,知道他此刻心中所想,也了解他目前的处境。
向来低调的卢小闲一反常态主动出击,谢云轩很奇怪卢小闲是如何精挖出这些潜在势力的,要知道这些可是王行生苦心经营多年暗中培养起来的势力,他们隐藏的很深。
不动则已,一击必中,而且招招毙命,难怪会让王先生大为头疼。
本上次输给卢小闲一直让谢云轩耿耿于怀,见王先生亦是如此狼狈,他的心里反倒释然了许多。
立在那里的郑广实在忍不住了,凑到王先生面前小声喊道:“先生,先生……”
“呃!”王先生回过神来,“怎么了?”
“属下该怎么办?”
“怎么办?”王先生按了按太阳穴,一脸疲惫道,“按计划进行吧,先跟他正面接触一下再做定夺!”
好的!属下明白!请先生放心!”
见郑广答应的如此痛快,王先生忍不住叮咛道:“记住,一定不能轻举妄动,也不要露了破绽!”
说到这里,王先生深深叹了口气:“据我多年对他的了解,他到玉山关肯定是有备而来。他很难对付,你若轻敌肯定会吃大亏的。”
……
陈玄礼鼻端闻着满街的蟹香,两手一使劲,勒住了马缰绳,他冲着街边的柳香蟹酒楼,咽了两口唾沫转头对卢小闲道:“卢大人,到了末将的家乡,也该让末将尽尽地主之谊了,今日末将请客,让卢大人尝尝玉山关的清蒸柳蟹!”
陈玄礼可怜巴巴地望着着卢小闲,生怕他拒绝了自己。
卢小闲年纪虽然不大,但在长安城的名气却不小,这让陈玄礼很钦佩。更何况卢小闲有恩于陈玄礼,可陈玄礼一直没有机会好好感谢卢小闲。今天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他当然不愿放过。
“清蒸柳蟹?”卢小闲笑着问道,“这是陈将军家乡的美味佳肴吧?”
陈玄礼点点头道:“离玉山关不远有座黄玉山,山中有一座柳沉湖,柳沉湖中盛产柳蟹。别看这种柳蟹壳坚甲厚,可是经过蒸煮后,味道却是鲜美异常,卢大人可一定要赏光呀!”
见陈玄礼如此盛情,卢小闲也不客气,应允道:“那今日我等可要大饱口福了!”
陈玄礼带着卢小闲一行,拥进了柳香蟹酒楼。
几盘柳蟹端上来,陈玄礼愣住了。
看着陈玄礼奇怪的表情,卢小闲问道:“陈将军,怎么了?”
陈玄礼不解道:“盘子里的柳蟹都被人从中间一刀切开了,这吃法和几年前不一样啊!”
“管它什么吃法呢?”
卢小闲掰开蟹壳,用嘴一尝,不住点头道:“蟹味鲜香麻辣,口感还不错!”
吃了几口,卢小闲突然皱起了眉头。
陈玄礼仔细一品,也发现了问题:蟹肉中竟夹杂着一股淡淡的土腥味。
本想让卢小闲一饱口福,没曾想却是这种结果,陈玄礼觉的颜面大失,他一拍桌子,不满道:“伙计,找你们掌柜来!”
柳香蟹酒楼的老板名叫任远,他不仅是酒楼的老板,也是店内的主厨,听到客人叫,他急忙一撩袍襟,快步走了出来。
任远一见陈玄礼,两个人竟一齐愣住了,原来他们是光屁股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
好朋友见面,自然很是亲热,有说不完的话。
客套完毕,陈玄礼一指桌子上的柳蟹,不解地问道:“任大哥,我记得咱们玉山关以前柳蟹并不是这个吃法,也不是这个味道啊?现在的蟹肉怎么有一股子土腥味呢?”
任远伸手挠了挠头皮,苦笑道:“陈老弟你这几年没回来,玉山关变化很大啊……如果不把柳蟹切开,再用味道厚重的麻辣汤去除土腥味,现在这蟹肉已经没法入口了。”
卢小闲在一旁听任远话里有话,刚要细问,酒楼外面却传来一片喧哗声,原来是玉山关折冲府得到钦差入关的消息,郑广亲自领人迎了过来。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