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利的刀专攻两人伤处软肋,安波柱左右两腰齐被撕开,血流成两条黑河,瞬间抽空了他的气力。
柯雄双腿筋脉全被割断,躺在地上嘶声乱骂,却再也站不起身。
安思顺见父亲受伤,心中大急,便要冲过来,但那些叛兵都是崔文利的亲兵,个个悍不畏死,仗着人多,将他紧紧缠住。
崔文利一声冷哼,虎扑跃起,一双短刀反手照柯雄脖颈斩下。
柯雄气力已竭,闭目待死。
安波柱强忍臂上肌肉软陷,硬将刀掷出,却是平平飞不几步就颓然落地,甚至不能阻崔文利一阻。
安波柱闭上双跟,满心悲愤。
半空中的崔文利睁大眼睛,要将老冤家柯雄死状不漏半点印在脑中,备今后时时回味。
猛见躺在地上的柯雄两眼暴睁,狼眸中射出一股可怕幽绿。
这股幽绿一举洞穿他的心脏,半空中,崔文利一时浑身寒颤。
柯雄双臂撑地,上身弹起,整个身子向前反折,正从崔文利裆下钻过。
崔文利双刀扑一个空。
柯雄反手一刀,背后狠狠捅进崔文利左胯,不似人声的惨号随之暴起。
借此刀之力,柯雄又一刀斜斜上戳。这一刀硬生生将崔文利戳出去好远,重重倒地。
柯雄双臂硬榨出最后气力,合身压到崔文利身上。
钢牙暴张,一口咬在崔文利喉间。血瀑暴崩,胸肺间大股大股血从口子里喷出来,柯雄死命狠咬,大口将血咽下肚去。
崔文利骇恐万分,手足抽搐,两柄短刀没命捅进柯雄两肋。柯雄浑然不觉,只双手狠掐住崔文利脖子,死命咬,咬,咬……
崔文利鲜血流尽,断气了。
两柄短刀深深插进柯雄两肋,肋下淌着两弯扭扭的河。
安波柱挣扎起身,单膝跪倒,紧握柯雄双肩道:“好兄弟……你替柯家镇报了仇……”
鲜血流走了柯雄的全部杀气,他双眼无神,双唇闭合,就此寂然。
安波柱拍了拍他肩,替他合上双眼。拄刀强站起身,扭腰旋步,挺前掠刀,向那些叛兵走去。
光华凝现,掣映飞炫,刀锋上炸出千钧一发的光彩。
……
后宅院内有一张石桌,四个石凳,有一人背对拱门而坐。
卢小闲停下脚步,静静望着此人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那人头也不回,指了指自己对面的石凳:“既然来了,也不急于一时,坐吧!”
卢小闲绕过那人,坐在他的对面,默默瞅着他。
面前的王先生似乎苍老了许多,脸上透着一丝疲惫,但目光却安详而又和煦。
直到现在卢小闲也不知道王先生的真名叫什么,但他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确很难缠。
“我承认我输了!但我却不承认是你战胜了我!”王先生淡淡道。
卢小闲叹了口气:“其实,你一直就没搞明白一个事实!”
“什么事实?”
“你是赢是输我一点也不介意,也压根没想要去战胜你!”
先生眉头微挑,略一思忖,不由苦笑道:“这么说我们交手了这么长时间,你一直就没把我当作对手?”
“没错”卢小闲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我不想和谁做对手,我只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明白了!”王先生似有顿悟,“如果没猜错,谢云轩你也没把他当作对手!”
“是的!”卢小闲老老实实承认,顺口问道,“怎么没见他人?”
“他走了,到了这种地步,你以为他还会留在这里吗?”王先生怅然道,“要是早点明白这个道理,我就不会去主动招惹你?也不至于有今天!”
卢小闲没有说话。
“在遇到你之前,谯王还是很能隐忍的,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最后是什么情况还很难说!可偏偏招惹了你,你的出手让谯王实力大损。如果不是这样,谯王也不会沉不住气采纳张灵均的败招,自然也就不会有今天的结果了!说起来都是天意呀!”王先生目光望着天空,像是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当年扬州起事与今日何苦相似,这些人都是扶不起的阿斗,我认命了!”
卢小闲拱手问道:“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骆宾王!”
卢小闲先是一愣,接着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一直自称王先生,只是取了名字的最后一字而已。
“卢公子!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应允?”王先生郑重问道。
“先生请讲!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