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铁门关五十里的地方,一队人马正忙碌而有序地安营扎寨。
大唐与吐蕃连年战争不断,也算是死敌了,如今,以前生死相搏的双方兵士,竟然能和睦相处。
瞅着眼前这一幕,仇恨水神情有些恍惚。
卢小闲笑着问:“仇堂主,想什么呢?”
仇恨水收回目光,忐忑不安道:“定国公,你觉得这次有把握吗?”
仇恨水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他与卢小闲联手,通过暗杀、突袭等方式干掉了不少大食兵,最多的一次将押运辎重的二百多名大食士兵全歼了,给大食军队造成极大恐慌。军队或许不怕面对面厮杀,但这种看不到敌人的消耗却很伤士气。
卢小闲胃口越来越大,竟然要突袭驻守在铁门关的大食军队。
大食在昭武九国的军队大约有四万五千人,其中康国驻两万五千人,由苏伽统领。其余两万人由另一名大食将军率领,正攻打昭武九国之一的何国,而这两万人的驻地就在据何国国都不远的铁门关。
“没有把握!”卢小闲摇摇头。
“没有把握你还……”仇恨水一听便急了。
卢小闲微微一笑道:“我们一下干掉苏伽那么多手下,他肯定有了防范,我们在康国的作用很有限了,与其那样我们不如消失一段时间,避一避他的锐气。做缩头乌龟不是我的风格,反正要离开索性换个地方去搅和搅和,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可是,可是足足两万多大食军呢,我们能占到便宜吗?”仇恨水提醒道。
卢小闲白了一眼仇恨水:“仇堂主,我们是去突然袭击,有便宜就占,没便宜就撤,你以为是和他们硬碰硬干仗呢?我还没有蠢到那个地步!”
说到这里,卢小闲脸上露出诡异的表情,放低声音道:“连你都觉得不可能,铁门关的大食驻军更不会想到我们会去偷袭他们。再说了,康国的大食人学聪明了,我们的机会越来越少了。而铁门关的大食驻军一直在外征战,没有吃过亏,一定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的机会还是蛮大的。”
出其不意、攻敌不备,仇恨水想想也是这么个理,便不再反对。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问:“定国公,上次大闹康居城,你为何那么自信,断定苏伽被控制后会向我们妥协?万一他孤注一掷下令大食军队向我们进攻,岂不是要全军覆没了?据我所知,苏伽并不怕死,在屈底波手下的时候,他经常身先士卒冲锋陷阵呢!”
“问题就在这里!”卢小闲笑嘻嘻道,“苏伽以前身先士卒冲锋陷阵没错,他那失势被发配到军中效力,在屈底波手下只能以军功自保,他当然得冲锋陷阵了。可现在不一样了,他父亲做了大食的哈里发,他将来有可能继承哈里发,当然要惜命。再说了,他从未独自执掌兵权,如今剥夺了屈底波的军权,几万大军都在他手中,心态自然会发生变化,对生命的留恋与以往不同,所以他肯定会向我们妥协。”
听了卢小闲这一席话
,仇恨水不由苦笑无语。
卢小闲计谋百出,心思缜密,最让人头疼的就是经常出奇不意,与这样的人成为对手,并不是一件让人舒服的事情。
见仇恨水不说话了,卢小闲指着不远处的一个俏美身影,暧昧的笑道:“仇堂主,你发现没有,你女儿似乎对狼天很有意思!”
或许是净空和尚的死对黑蝎子打击太大,大闹康居城之后,黑蝎子答应了卢小闲,打着自己的旗号四处与大食人作对。她下手非常狠,短短十几日里,命丧在她手下的大食士兵便有十几人。
“我怎会看不出来呢?”仇恨水叹了口气,“上次狼天受伤,她一直守在旁边,若不是心里有狼天,断然是不会如此。她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有心上人了,可是……”
说到这里,仇恨水停了下来,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
卢小闲以为仇恨水看不上狼天,淡淡解释道:“狼天名义上是我的侍卫,我一直是把他看作兄长看待。表面上看,狼天对人冷的要命,他的心却是热的。这些年来很少见狼天笑过,可现在他与你女儿在一起的时候,满脸都带着笑。这说明什么,他喜欢你女儿。他虽然断了一臂,武功不受任何影响,你这做岳父可不能嫌弃他呀!”
仇恨水苦笑道:“你想哪里去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不相信别人我还不相信你的眼光吗?”
“那你有什么顾虑?”卢小闲奇怪地问。
仇恨水落寞道:“女儿近在咫尺却不能认,她有了心上人我也不能祝贺,甚至将来她出嫁,我连嫁妆都没办法给她,父亲做到我这种地步,是不是很可悲哀?”
卢小闲想劝劝仇恨水,可张了张口,却不知说什么好。
……
康居城外大食军营,一名军官急匆匆跑进主帅苏伽的帅帐。
“什么?这怎么可能?”苏伽还没听完,便从军官手中一把将战报夺了过来。
看完后,苏伽脸色变得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