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生我气了，我下午不是故意撞你的。”
“我还跟夏柳艺打赌，我就说你会来，她非说你不会来，现在是我赢了吧。”她边说边挑衅地看着走进来的夏柳艺。
夏柳艺并没有在意她的目光，坐在陈修然对面的位置上。
陈修然察觉到两个人的距离，肉眼可见的沉了脸色，被对面的夏柳艺察觉到，唇边勾起抹浅笑。
丁副总见人已经到齐，立刻端起早已经倒好得酒：“陈总先致提酒词呗。”
陈修然伸手，拿起桌上的酒杯，对着丁副总举了举：“我们就不弄这么客气的一套了吧。”
丁副总脸上堆满笑，还没来得及继续开口，坐在他身边的肖敏晴就抢话：“就是，丁叔叔，这就是你们这些老一辈的喜欢弄这些形式化的东西，现在已经是年轻人的社会了。”
丁副总脸上的笑凝住，但他到底在社会上摸爬打滚得历练成了人精，面部僵了两秒后，压下心下的不悦，脸上重新洋溢起笑容：“小晴说的对，陈总也是年轻人，我都忘记了，像陈总这个年纪的人能达到这个成就，真是让我们这些老人家敬畏啊。”
陈修然斜了眼身边的肖敏晴。
这样的人吗做出垃圾方案但也不足为奇了。
被爱包围的小公主，从来不曾体验过人情冷暖。
自然不懂得如何给别人台阶下。
他主动敬丁副总一杯酒：“丁总客气了，我们这些后生还要多跟你学习。”
酒杯触碰到唇边的时候，他瞥了眼坐在对面安安静静喝着茶水的夏柳艺。
原本就不太好的心情不由自主的变得更差。
这股情绪来得莫名其妙，他无法捕捉来源。
丁副总敏锐地察觉到陈修然的眼神，悄悄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夏柳艺。
他当即反应过来，将手中的酒饮尽，然后豪爽地笑着开口：“柳艺，不要一来就干坐着吃菜啊，敬我们陈总一杯。”
夏柳艺端起桌上的分酒器，往酒杯里倒了满杯酒，握着壁沿站起来：“我这不是先吃点菜垫垫肚子吗，来，我先自罚三杯，替刚刚地迟到先赔个罪。”
她话音刚落，就一杯接着一杯，连喝三杯。
陈修然仔细打量着她的表情，她像是已经习惯了这种场合。
很懂得在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事。
她好像已经不是过往的那个小女生了。
面前的她，是她。
却又好像不是她。
陈修然讨厌这种不受控的感觉。
肖敏晴见夏柳艺喝了几杯酒，不开心地瘪嘴，声音不大，却刚好够包厢里的人听见：“装什么装呢，我才不喝呢，你要赔罪，要不把我那三杯也一起喝了呀。”
包厢里原本热闹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丁副总瞬间有些脸黑。
他知道肖敏晴有些小孩心性，但是不知道她能这样不分场合的展露自己的脾性。
他眉头微皱，想要说几句话缓和下气氛。
陈修然却主动举杯：“我来吧。”
他主动给了台阶，丁副总立刻顺着台阶下来：“陈总真是怜香惜玉啊。”
这话没有点名道姓，丁副总瞥了眼坐在对面的夏柳艺，又瞧了眼陈修然身边脸色摆满不开心的肖敏晴。
这怜香惜玉，不知道是怜惜的谁哟！
包厢里的气氛渐渐缓和，杯盏交错。
陈修然喝完一圈后就停下来，推了周振出去挡酒。
他靠着椅背上，眯着眼看着与人谈笑风生的夏柳艺。
突然找不到自己来的理由。
来看她和别人谈笑自若的吗？
夏柳艺喝了两圈以后，便带着歉意地开口：“去趟厕所。”
然后匆匆地从包厢离去，陈修然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出神。
丁副总单手搭在椅背上，从包里摸出一支烟，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放了回去。
他将视线停留在除了开局就没有说过几句话的陈修然身后，终于提到了今晚的正事。
“陈总，你看我们那个项目，是不是还能再谈谈。”
陈修然的心思并不在包厢，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我出去一趟。”
留下包厢里的众人，视线齐齐凝视着陈修然离开的背影，一时间包厢里的人心思各异。
丁副总不解地望向周振，周振朝他投来一个见谅的眼神，然后缓缓劝慰：“丁总，你也不用太担心。”
肖敏晴喝着杯子里的茶水，跟着说：“就是，丁叔叔，这就凭陈家和我们家的关系，这个项目怎么会到别人手里去。”
丁副总看着主客离去后的包厢，突然觉得有些头疼。
这老肖的女儿，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啊。
包厢里的气氛冷，走出包厢的陈修然站在门口想了想，向服务员询问出厕所的方位。
刚走到厕所外的洗手台的时候，他就看到一个纤细的背影，低着头，双手撑着洗手盆止不住地干呕。
他就着光晕的灯光，细细地看着那道纤细的背影，孤零零地撑在那里，他的心在胸腔中摇摆不定，最后柔成一汪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