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碎嘴里的花生豆，不解的嘟囔着，“没听说京城何时有了这么一号人物啊，姓祁……阿蚌，你知道么？”
阿蚌摇摇头，继续给她斟酒。
“他也没对我们表露恶意，难不成，是外祖父留的后手？难怪一直不让我跟着呢，原来是找了人暗中保护了，可外祖父又是怎么结识他们的？”
以她对外祖父的了解，执拗如他，即便大舅一家不幸死在路上，他也不会让江湖人掺和朝廷的事。
但，若不是外祖父，他们就更没道理出手了，江湖人确实有侠义心肠，但也只是少部分而已，他们，怎么看都不像好心人，作壁上观，渔翁得利才是他们该做的事。
一碟子花生豆很快见了底，酒也连干了两大碗，依旧半点头绪都没有，她烦躁的挠挠头，其实还有一个可能，可她宁愿郁闷，也不愿往那个人身上想，人情欠大了，可就不好还了。
挠破了脑袋也想不通，索性不再浪费时间和精力，反正朋友多了不是坏事，有个身手如此了得的朋友，接下来的路也好走了，即便是山谷，她也敢闯一闯，和命比起来，背景什么的统统不重要。
她这边熄了灯，铺了床准备睡觉了，另一边，燕无归和宋梓却睡不着了，尤其是宋梓，焦躁的走来走去，嘴里还不停的唠叨，听的人心烦意乱。
“来之前就说好了，不到万不得已不可露面，对着我千叮咛万嘱咐，换到自己身上却先破了例，那丫头可精着呢，能以退为进让你留下，指不定已经发现端倪，琢磨着怎么对付我们呢！”
燕无归面无表情，威风八面的坐在那喝茶，听了他的话也没有任何的反应，脸色都不见变一下。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现在的行为很不礼貌你知不知道！”
燕无归撩撩眼皮，倒了杯茶放到他面前，“我觉得，只要你管住自己的嘴，她就不会发现。”
唐如珠在某些时候确实很聪明，但只要一牵扯到感情或者自己身上，她就像被蒙住了眼，什么都看不见，有时候他就在想，到底是让她再聪明点好呢，还是再笨点好，想来想去，还是维持现状吧，多一点或者少一点，都不是她了。
没少被他嫌弃，宋梓撇撇嘴，不以为然的坐到他对面，“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从这到幽州还有大半的路要走呢，你要是决定走下去，我劝你最好现在就告诉她你是谁，她这个人率性惯了，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欺骗，等她自己发现，可就晚了。”
燕无归想了想，微微摇头，“再看吧，兴许能一直相安无事到幽州也说不定。”
“你也说了是兴许，要是冷不丁出意外了呢，连我也要被你拉下水！”
“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我也没拦着你。”
“你！”宋梓气急，甩手冷哼一声，“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跟出来的目的，可不止保护她那么简单，这只是你抛出来的借口罢了，你对她，还远远不到可以抛下京城诸事的地步。”
燕无归没有说话，径直躺到床上，背对着他闭目养神，脑子里反复盘旋着他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起初，他也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把谁放在心上，更不可能为谁做出违背自己原本谋划的事，然而，现实狠狠给了他一巴掌，他不仅遇到了，还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