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知道，慧贵妃的沉着稳重，临危不乱，能维持到何时，肚子里孩子出生之后么，还是说这个孩子根本不可能出生，亦或者，和皇后一样，压根就不存在。
她比皇后聪明的多，知道审时度势，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越是如此，对付起来才越困难……也许吧。
送走了哭的不行的新妇，牛府的婚宴也开始了，唐如珠虽然年龄不大，奈何已经嫁为人妇，还是尊贵的燕王，身份地位一下拔高了好几层，是夫人们当中最小的，却是排在首位的，故而，她的位置很靠前，在她旁边新加的凳子上，坐着卫子鸢。
“实在不好意思，下面人办事不力，惹的您不快了。”
牛老夫人刚送走了孙女，眼里还带着泪光呢，哭的面容有些憔悴，却还在尽力保持笑容。
“您这就是折煞晚辈了，早知我来会让各位如此不自在，就不该来的，坐在这个位置上已是不礼貌，您若还说这样的话，就是在赶我走了。”
唐如珠握住她的手，笑容灿烂，“二舅母待我极好，她的家人也就是我的家人，既是一家人，又何必生分呢，也是我之前不懂事，做的不够好，这么长时间才来看您，您大人有大量，可不能跟我一般见识啊。”
做老人的，都喜欢嘴巧会说话，脸上挂着笑的小辈，一番话下来，牛老夫人已经完全把她当亲孙女看待了，好吃好喝的都往她面前放，生怕亏了她的肚子。
唐如珠也没忘照顾卫子鸢，别人给她夹，她就给卫子鸢原模原样的夹一份过去，还特意在耳边叮嘱，让她多吃点，否则，斧钺钩叉，刀枪剑戟都要拿不动了。
她们这一桌其乐融融，有些人听到了却浑身不舒服，唐如雪碗里的饭都戳烂了，盯着唐如珠笑魇如花的脸，嫉妒、愤怒、怨恨……诸多情绪一股脑全涌了上来。
她双眸通红，垂眸看着尚未显怀的肚子，手放在上面轻抚了几下，嘴角挂着慈母的笑。
孩子，你别怪娘亲，并不是娘亲不想要你，而是即便生下你，也不会有好结果，兴许到那时候，娘亲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与其分离，不如现在就帮娘亲个忙，之后我们同归于尽，这样，就永远不会分开了，好不好？
娘亲知道，你肯定会答应的，娘亲知道……
唐如珠正在卖力哄牛老夫人开心，她一开口，肯定满桌的笑声，所有人都喜欢上了这个小姑娘，她的真性情，感染了每一个人。
“长姐。”
突兀的声音一响起，满座皆静，唐如珠挑眉看去，笑着道：“周少夫人专程来找我，有事？”
唐如雪端着两杯酒走近，柔声道：“许久不见长姐，妹妹心中好生挂念，今日总算有机会，妹妹想敬长姐一杯。”
“周少夫人如今是双身子，这酒烈，你若真喝下去，肚子里的孩子可就不保了，多少人看着呢，你想要栽到我头上，怕是不容易。”
牛老夫人皱起了眉头，卫子鸢直接把她手里的酒杯打落了，“啪啪”两声，摔成了碎片，酒水撒满了她的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