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再说,我不着急。”
唐如珠拉过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翘着二郎腿慢条斯理的喝着,目光注视着外面忙的脚不沾地的众人,没一会,院子就焕然一新了,大门上贴的挽联,字写的歪七扭八,不用想都知道是小篮子的杰作。
这小子也是个倔脾气,想干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多少人从旁边又是拉又是劝的,愣是没让他回心转意,还执拗的把那手狗爬字贴上了。
唐如珠知道也没有拦着,这是他表达孝心的方式,子欲养而亲不待,是世间最沉重的悲剧之一。
在情感面前,规矩,礼教之类束缚人的东西都不重要,白事不可见红,她不还是穿了件玄色的衣裳,头上,耳朵上带着首饰,以最好的状态送阿婆走,也是她表达孝心的方式。
“珠珠,我编……不是,我想好了!”路奚音咬咬舌尖,提醒自己一定要清醒,“是阿蚌让小东西给我送的信,刚好你让我做的事也结束了,收到信我就火急火燎往这赶,生怕你受欺负,到底还是晚了一步,要是再早点,我死也不会让姓萧的碰你一手指头……”
“小东西一直在你那,就没回来过,哪来的第二只小东西给你送信?”
唐如珠吹去面上的茶叶末,头都不抬,直接就戳穿了她漏洞百出的谎言。
路奚音张张嘴,垂头丧气的低下了头,“珠珠,你不能这么欺负人,明知我不会撒谎,明明什么都知道了,还非要让我说,对嘛,我去了幽州,也去了江州,见到了阿蚌和燕王,他们都是熟面孔,肯定不能来救你啊,于是这个光荣而伟大的艰巨任务,就落到了我身上!”
“给你讲个好玩的故事。”唐如珠笑着放下茶杯,单手撑着头戏谑的看着使劲点头的她,“回来的路上,我看到了无归。”
“嗯嗯嗯……嗯?”路奚音猛然抬头,“你说你,看到了谁?”
“燕王,燕无归。”
一道惊雷在脑子里炸响,路奚音拍案而起,烦躁的在屋里来回打转,她就说呢,分明一点破绽都没露,珠珠怎么会突然对她如何出现在这感兴趣,原来问题不在她,在燕无归!
还燕王呢,答应的事都做不到,算哪门子燕王!
珠珠最讨厌的就是有人骗她,现在好了,所有的锅都得她来背!
路奚音想把燕无归大卸八块的心,已经熊熊燃烧了,只是,无论是姓萧的还是燕无归,她都打不过啊!
“行了,别咬了。”唐如珠把她的手指从她嘴里解救出来,“你们都是为了我好,我清楚,也没有要怪谁的意思,但是,下不为例,涉险我来就好,你们只需在必要时伸一把手,无需同我一起深陷其中。
尤其是你,才刚接手漕帮,尚未站稳,那群老家伙都还盯着你,被他们抓到错处,你这好不容易夺回来的帮主还要不要了。
无归要做的事更是容不得半点差池,让阿蚌去找他,是我做的最错误的决定,你们在这,子鸢肯定也来了,让这么多人牵扯进来,不是我的初衷。”
“珠珠!”路奚音抿唇看着她,“你再这么说我生气了啊,是朋友就得两肋插刀,还是你告诉我的,这才过了多久,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