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结束了?!”几乎所有人看到面前匍匐在地,扔下武器投降了的契丹人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幻觉,竟然那么简单?他们竟然那么简单就将覆灭了契丹?他们真的不是活在梦里?
“回神!受降!整军!各部不得懈怠,肃清境内所有余孽,提防女真!你们该不会认为到此为止了吧?那怎么可能!犯我大宋者,必要让他们血债血偿!”肖涯嗤笑。
“血债血偿!”原本有一秒失神的宋军立刻回过神来,高声呼应不止,他们眼中闪耀着的激动与冲动,令原本就被吓破了胆的契丹降兵愈加瑟瑟发抖,只恨不得不能将头埋进土里去,也好让他们离这群恶鬼远些。
肖涯扫过一片狼藉的战场,看到众部呼喊罢之后便随即恢复了往日的秩序各自散去整理战场,肖涯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头勒马回了后军大营,至于前面这些打扫战场、追剿余孽的小事……讲道理,要是这种小事都需要他事事过问,肖涯肯定要把那个负责的将领砍了,跟了他这么久了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来何用!就算牵头猪来教了那么长时间,这么点小事也该能做好了!
肖涯万分放心的将战场上的事抛诸脑后匆匆赶回了营地,说真的,不能怪他着急,实在是……“世界干涉值已达最大限度,宿主将于三个小时后脱离当前世界,请宿主尽快安排脱离事宜,如需强制滞留请购买商城内指定道具。”
好吧,说实话,系统的这种套路肖涯早就应该习惯了,突然告诉他要脱离世界什么的,系统还真是没有少干,不过只有三个小时的缓冲时间,还真是少见的很,而且……“666,干涉值已达最大限度是什么意思?”肖涯觉得他已经有些看不懂系统的套路了,不是说好的正式员工不会再限制更改世界线了吗?
666解释道:“宿主请不要把系统想的太过万能,就算是主脑也是不能直接挑战世界规则的!以前宿主正式成为员工之前更改世界线会受到惩罚也是为了补偿世界规则。现在你成为了正式员工之后我们就要在世界线正式变更之前脱离世界,这样才能将我们的责任降低到最少!这个样子主脑才好跟世界规则扯皮……啊!我什么都没说!你什么都没有听到!”
“……”所以说这是在推诿责任吧……肖涯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不过他也能够理解主脑的行为,并且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至少对于肖涯而言,比起以前更改了世界线之后必须强制开启惩罚世界的规则,他更喜欢现在这种可以自主选择的方式,毕竟如果他选择现在脱离就不需要在承担任何危险,而如果选择不逃离,他购买滞留道具的积分就相当于罚款了,可以说是非常的良心了。
肖涯略一思索,便决定了立刻脱离这个世界,毕竟对于他而言无论哪一个世界他都不过是一个过客罢了,就算他强制滞留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他的朋友比如展昭他们他们自有自己的生活,毕竟是江湖人,大家有缘再见便是了。至于其他的人……肖涯唯一有些放心不下的也就只有赵宗实了,虽然说这几年来作为皇帝他越来越出色了,可是谁让肖涯的眼界太高了呢,在他眼里赵宗实还是有些稚嫩的。
不过……肖涯也有自信,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弟子总不至于差到哪里去,至少,总不至于混的跟历史上一样惨,只当了四年皇帝什么的……他家徒弟的身体还真没差到那个地步。不过就算是这样肖涯还是利用最后的三个小时收拾了一盒东西嘱咐了沈括要交给赵宗实,然后?
然后看着肖涯在自己面前消失的沈括内心是崩溃的,他一直认为唐太傅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最靠谱的人,但是现在……见鬼的靠谱!就把兵符和东西塞给他就玩消失?还让他带兵回朝???他确定他回去之后官家真的不会弄死他?他竟然把当朝太傅弄丢了!这不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吗?这么大的罪名,他大概是见不到开封的太阳了……
总之一路上连灭了西夏、契丹两国的大军凯旋之时非但没有任何喜悦的氛围,反而人人面沉如水,实在是因为……最大的功臣没有和他们一起回来,实在是……令人高兴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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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他走了?”
“……是。”沈括瑟瑟发抖地回应道。
“……我知道了。”
“啊?”沈括被赵宗实平淡地回应吓了一跳,不由抬头望向上首,却只见正值壮年的帝皇半分不露声色,继位数年,赵宗实也愈加有皇帝的威仪了,他虽然年少,但是这些年来无论是大刀阔斧的改革、兴兴向荣的朝政还是连战连捷的战报,都让他积累了雄厚的资本,现在的朝堂上的诸臣早已对他产生了打心底里的敬畏。
沈括虽然常年跟在肖涯身边,但是赵宗实的手段也是知道一些的,若是说数年前的那位太子还是位仁慈的,那么现在的这位,可是真正的杀伐果断,确定了赵宗实确实不是在说反话之后,他也不敢问其中缘由,连忙执礼退下。
赵宗实静静地目送沈括远去之后,目光方才落到了面前沈括递上来的说是肖涯留给他的木盒。
看着木盒上刻着的面具标志,赵宗实眼中也不由闪过一抹纠结,他知道肖涯一直不怎么喜欢朝堂,他不止一次抱怨过朝堂还不如江湖半点有趣,勾心斗角,太过费脑,会让他未老先衰,但是他还是没有想到肖涯竟然会消失的那么突然,尤其没有想到是在这种刚刚收回幽云之地外敌未靖、内患未清的情况下。
赵宗实原本已经学会了伪装与掩饰的眼睛中此时也不由多了一抹不忿,他明明是他的徒弟的!可是他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选择离开他!还是说他根本一直就没有认可过他这个徒弟,难道他这个皇帝到现在都不能得到他的认可吗?
赵宗实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漆盒越想越气,甚至有那么一秒想要将它直接扫落在地让人当垃圾扫出去,可是,盯了半天之后,赵宗实还是不由泄了气,啊啊啊!好气哦!舍不得扔!罢了罢了,谁让他是师傅呢,做徒弟的,总不能为了这种事情欺师灭祖不是?
赵宗实轻叹一声无奈至极,但还是伸手打开了肖涯留下的盒子——看到盒中空荡荡的放着的一封信以及压在信上的熟悉的面具,赵宗实的眼神不由恍惚了一秒。那是……
曾经的记忆止不住的涌上心头……“师傅,你为什么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带着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