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折腾调解下来,天已经黑透了。赵杰留姜澜在家吃了个饭。
饭桌上林氏因知赵母并非窃贼,与其关系稍稍缓和,又有姜澜在旁保证一定帮她寻回钗子,故不见有多担忧。
赵杰感受到二人之间气氛的好转,不禁感叹,还是姜姑娘这个明白人对这事情有办法。
金钗的事还要继续找。
吃过饭后,姜澜便到了赵协家中,名为谢他今日下午帮忙叫人。
姜澜带了些肉铺的酱驴肉过去。
赵协家中略有些杂乱,他对姜澜还算得上尊敬,收拾干净桌面后,给姜澜倒上一碗水道,“家里没个老婆收拾着,乱了点儿,姑娘别介意。”
姜澜与他寒暄道,“你这条件挺好的,怎么不想着快点成亲?”赵协是在早市上摆摊卖菜的,虽然挣不了大钱,但好歹能混个温饱,到不了娶不着老婆的程度。
赵协面中似有苦涩道,“娶老婆装修房子办酒就得花上一大笔呢。”他家的房子确实老旧,需要好好修缮一番了。随即又想为自己找补一下,故作轻松道,“老婆在家太能唠叨,我有心娶个哑巴姑娘清净清净,又找不着,这不就自己呆着吗。”
几句话说完,姜澜看出赵协稍稍放松了一些,终于转入正题道,“我听说你前天请赵家老太太去吃饭了?吃的什么?”
赵协道,“就是些家常菜,听说那天林氏回娘家了,我寻思着她一个人在家吃饭无聊,而且这两天卖剩下的菜多,就干脆过去和老太太拼个饭。”
这话说的可不对,姜澜早就问过赵母,赵协带来的都是好菜,烧鸡、猪蹄、一坛薄酒还有几个凉菜,可不像分着吃些卖剩下的不新鲜的菜的模样。
赵协关心道,“你今日去他们家调解的怎么样?”
姜澜愁眉苦脸道,“还能怎么样,两人的矛盾可不是一天两天促成的,我勉强劝下来了过两天也得吵。”她本就对赵协有怀疑,自然不会任他打探告知真相。“婆婆偷了儿媳妇的嫁妆这新鲜事我可是头一次见。”
赵协暗自松了一口气,“老了老了人就糊涂了,做些不值当的事也不奇怪,她能把东西还回去就别追究了吧。”
姜澜道,“自然,不过这样一来可苦了赵杰这个孝子在中间为难了。”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姜澜才离开。
姜澜离开后却没往家的方向回,直接往开封府走去。
常人遇到这种事,不是说不好谈论别人的家事,就会觉着婆媳二人矛盾已久,掰扯不清。
方才赵协之话似是在为赵母开脱,实则句句皆在暗示姜澜,正是赵母偷了林氏的金钗,要将她抓进牢狱。包括今天下午赵协将王寡妇找过来后,亦说了一句林氏拐了孩子,要不要将她送去衙门。
赵协百般想把婆媳二人送入牢中,必定是出了什么事,而她们出的最大的事正是那丢了的嫁妆。
赵协是赵杰的邻居,林氏娘家补送嫁妆,必定不会悄声送至,街坊四邻知道此事不算奇怪。而且赵母看着也是个节俭之人,中午乍遇邻居送来好菜,自然能吃多饱就吃多饱。过饱易困,这就给赵协偷钗留下了可乘之机。
毕竟没有确凿证据,因此一切至此只是个推测。
姜澜正是打算去开封府找一趟展昭,凭他超绝的轻功潜入赵协房中搜查一番,并不是难事。金钗价贵,若是赵协真的偷了它,恐为他人做嫁衣,必然不会藏之于外,房内定能搜到。
万幸此时展昭还未睡下,听到敲门声便打开了房门,见到姜澜站在门口,着实吓了一跳道,“姜姑娘,你怎么找过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