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老式居民楼北部的树林里。
丧尸残骸遍地。
剩余的丧尸们包围着一只大脑被罩在玻璃皿中的丧尸,却没有一个敢继续上前。
“一群废物。”位于不远处的苏遇默默地收回了视线,面若冰霜。
“女王息怒,我和吴钩现在就前去将它处理掉。”一旁的夏澄曦察觉到了她的不悦,即刻俯身请命。
那名叫吴钩的男子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女王,还是让我去吧。”这时,一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忽然开口,恭敬地对着苏遇行了个礼,“我一人足够了。”
夏澄曦见状一脸不爽,低声对吴钩说道:“这个面瘫男又出来争功了。”
“就是。”吴钩低声附和,“明明是从低阶升上来的,居然那么嚣张……”
“不必了。”苏遇不假思索地回绝他后,独步上前。
夏澄曦见状急了:“女王,您还带着伤……”
“无妨。”
夏澄曦凝视着苏遇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她用手肘轻推了一下身旁的吴钩:“哎,你说,向来冷冰冰的女王为什么对这件事那么上心?”
“没有啊,女王对小公主不也挺上心的吗?”吴钩想了想回答道。
“小公主……你是说白玉京?那哪儿能一样?”夏澄曦不满意吴钩的回答。
“哪儿不一样?”
“感情基调。”
“……”
原先围成一圈的丧尸因苏遇的到来而迅速地让出了一条道。
“桀桀桀~”头上顶着玻璃皿的丧尸看见苏遇后毫无惧意,反而发出了更为尖锐的笑声,笑声中竟透着几分激动。
下一秒,身影便如同猎豹一般,径直朝着苏遇扑去。
苏遇的反应极快,微微侧身,膝盖微曲直击它的腹部,愣是将它打回了原地。
这一击可谓是用了十足的力道,就算是普通的丧尸,也理应腹部深陷,失去行动力。
出乎意料地,那只头顶玻璃皿的丧尸再次直起身,以更快的速度扑向苏遇。
苏遇先是一愣,随后依旧是轻而易举地避开。
她用看死物般的眼神看了一眼那只丧尸,缓缓闭上双眼,姿态是隔海听风般的优雅。
一时间,树林内风声四起。起初微扬,愈演愈烈,最后竟盖过了那只丧尸的诡异的笑声。
良久,风停声止,周遭安静得可怕。
苏遇缓缓睁眼,迈步上前,隔空从那只已然死透的丧尸的心脏处取出了一颗黑色的球状晶核,对它那早已被粗壮的枝干贯穿的身体熟视无睹。
她看着手中的球状晶核,目光幽深。
“女王!”忽然,一道稚嫩的童声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因过度焦急才有的失声。
苏遇刚转身,一个瘦小的身影便撞进了自己的怀抱。
“女王,你没事吧……”白玉京紧紧地抱住苏遇,正眼泪汪汪地看着她。
这模样,跟某个人,莫名地相似呢。
苏遇无意识地勾了勾嘴角。
“我没事。”苏遇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女王你,你明明知道……那天我也在场的。”白玉京看起来有些别扭,“所以想探究真相的话,为什么不来问问我……”
“哦?”苏遇闻言莞尔道,“那天是谁看见我后跑得比兔子还快?”
白玉京顿时满脸通红。
“你似乎很喜欢她?”苏遇微笑着问白玉京。
“……谁?”白玉京决定装傻到底。
“不是一路牵着手回来的吗?”苏遇用葱白般的指尖轻轻地点了一下白玉京的脸颊。
什么?居然连这都知道!完了完了,女王一定觉得我是个白眼狼,养了那么久居然被自己的宿敌拐跑了……
白玉京一时有些忐忑,不停地叠着手指:“我,我觉得她,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跟女王你一样。”
天啊,我到底在说些什么?!完了,这下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是么……”苏遇闻言若有所思,“说起来,我还从未见过她温柔的一面。”
欸?怎么回事?女王居然没有生气?!
我当着她的面夸了她的宿敌,她居然没有生气!
白玉京瞬间目瞪口呆,一颗忐忑不安的心也随即放下。
“所以,现在你能详细地给我讲一讲那天发生的事情么?”苏遇看着白玉京那变化多端的表情,不禁失笑。
白玉京乖巧地点了点头,便将那日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
她的记忆力惊人,讲述起来远比秦寿的版本要细致得多。
但到底是小孩子,起初努力端着清亮的音色使自己的叙述绘声绘色,后来一激动,便又恢复了原本的奶声奶气。
苏遇顿觉心里软趴趴的,再次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哪怕白玉京所描述的部分情节与秦寿所说的相似,苏遇依旧听得很认真。
“好了,我大致知道了,谢谢你。”苏遇耐心地等她讲完,随后温柔地拉起她的手,“走吧。”
在树林外围来回踱步的夏澄曦见苏遇出来,急忙上前迎接。
“女王……”
苏遇冲她轻轻颔首,表示事情已经解决。
夏澄曦见状舒了一口气。
“女王,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真的是变异的同类吗?”吴钩按耐不住好奇心,开口问苏遇。
“有些东西该问,有些则不该问。”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即刻用凌厉的目光扫向吴钩。
吴钩瞬间哑言。
“莫殷,你到底有什么资本那么狂妄?”夏澄曦终究没能忍住,将自己的不满发泄了出来,“你与那群低阶的垃圾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运气比较好罢了。”
许是被夏澄曦的话语伤到了,那名叫莫殷的黑西装男子又恢复了昔日的沉默。
“澄曦……”吴钩偷偷地拉了一下夏澄曦的衣角,“你说得太过了……”
夏澄曦闻言顿感憋屈,狠狠地瞪了吴钩一眼。
“我可是在帮你说话!”
吴钩一时语塞。
莫殷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一般,片刻后开口问眼前的二人。
“你们可曾进食过人类?”
“呵,我从睁眼开始便是高阶,早就对血肉不感兴趣了。”夏澄曦觉得他问的这个问题很好笑,嘲讽道,“倒是对同类的脑子里的某样东西感兴趣得很。”
吴钩随即应和道:“一样一样。”
“莫殷与你们不一样。”沉默了许久的苏遇忽然开口。
完全忽视了苏遇的夏澄曦和吴钩脸色突变,立马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