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就好。”齐璟揉揉他细顺的乌色头发。
等到明年的这个时候,秦洵也要束发戴冠对外示人,到那时,能肆无忌惮解下他绾发的冠簪、狎昵地用五指梳理挑绕这一头青丝的人,便唯他齐璟一个。
想到这里,齐璟勾了唇角。
秦洵后仰靠在椅背,从低处望上齐璟的脸:“皇城的王府也有秋千吗?”
“嗯。”
秦洵喜欢的东西,属于他们的家当然一个都不会落下。
秦洵之前嫌热把领口扯松,这会儿仰头的姿势领口敞得更开,露出一截白瓷色泽的颈项,颈前喉结微凸,颈线是玉如意柄一般的优美弧度,落入齐璟眼底是很耐看的景致。
齐璟的指尖从他颈前小凸上拂过,语气如常:“但皇城王府里的不是秋槐,也不是柿子树,是跟祈福园一样的榕树。”
“榕树也好啊。”秦洵弯出月牙眼,“正好就当我们家的祈福树,回头还能把之前的祈福牌挂上去,就挂我们俩的。”
两年前的生辰日,他们在祈福园交换了皆书“长安”二字的祈福牌,带回宫后一直同放在齐璟书房抽屉,等到搬去陵王府挂上榕树,既有祈福的意思在,又能让秦洵消遣时瞧得高兴。
他说话间吞咽唾沫,喉结轻轻一动,齐璟眸光愈发幽深,及时逼自己在情潮汹涌前力挽狂澜,匆匆把他衣领抓上来给他拢好,嗓音却分明低沉下来:“好,听你的。”
在王府没待多久,眼见天色已近黄昏,齐璟带着秦洵回金陵驿馆。
他们出门为个闲逛打发时间,仅仅二人行,没要车夫接送,身边也没带侍从。齐璟离京习惯只把单墨带上,清砚身为宫女不方便随意出宫,况且主子不在宫里,景阳殿的一切大小事务交由她打理齐璟最放心,齐璟不是需要侍婢贴身伺候的人,很多时候他更喜欢亲力亲为,不仅能解决他自己,还能把秦洵也一手包办。
这次下江南,秦洵把家里配给他的贴身婢女木樨带了出来,出门前他还随口跟木樨说觉得无趣的话可以自己出去逛逛,不过木樨出门,要么得让单墨与她同行,要么就让驿馆里的土生土长金陵人跟一个陪着她,省得这小丫头在外七绕八绕,会找不着回去的路。
事实上找不着回路的人却是秦洵。秦洵压根不记得他们是从那条街那个路口拐来的豪府云集处,幸在有他可靠认路的好夫君领着,二人顺利回到金陵驿馆。
临近端午,节气愈浓,刚入江南地域时,秦洵想着将有一载不得见晋阳王叔,暂歇一州境内把一路同行的二位年轻长辈拉过来,打算四个人凑一块儿提前过今年端午,谁知那州的知府听说陵王殿下督巡封地的车马这两日正在本地暂留,热情万分地找上驿馆来,亲自邀他们至府上一趟,一桌子宴请贵客的菜肴看得出费了不少心血。
巧的是当日在那位知府家里,许是知府也想到日子临近端午,饭桌端上了一盘小粽子,据说是府里厨子精选好米好料七七四十九道工序制成,就差没说这是天上蟠桃园结出的粽子,可惜一惯偏爱甜口的秦洵在粽子这里难得不爱甜,他吃咸粽子,于是知府家饭桌上那盘被吹出花来的甜粽子,在秦洵嘴里嚼得滋味平平。
喜欢提前过节似乎是一种普遍倾向,金陵驿馆今日的晚膳也端了粽子上桌,一盘两只,各不过半个掌心大小,棉线打结处还系成蝴蝶结,做得精巧可爱,看样子只是用来做晚膳的小点,驿馆并不敢让两位金贵主子一人抱着一只大粽子凑合着啃完晚膳。
但秦洵偏偏就在一桌菜里先看中了小粽子。
他拿起一只小粽子嗅了嗅,举给齐璟:“肉的,信我!”
齐璟好笑:“这也能闻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哎嘿又是世纪选择,吃咸粽子还是甜粽子~
今天我这里骤然降温,都不给人缓冲的,不知道是不是全国各地最近都这样,总之大家要注意防寒保暖,冬天快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