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李氏这是去的很突然,让人有些难以置信,李氏的身体一向康健,平时就是连个小风寒都没有,谁知刚过完年不过是得了一个小风寒,人就这么去了让人唏嘘。
“亲家去的太突然了,我们收拾收拾去吊唁吊唁。”
碧鸢感慨完眼光瞄到碧鸢愣怔的神色,她心里划过担忧,亲家的离去姑爷肯定要守孝三年,三年过后姑娘就二十岁了,如果这亲事万一再出个岔子,姑娘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这只是一方面,还有亲家在姑娘刚订亲没多久就走了,不知道柳秀才会不会认为姑娘命硬克人啊。
“姑娘,你还好吧?”
“碧鸢姐姐,不用担心我,我没事,李氏大娘走得太突然了,昨天中午人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去了呢。”
“是啊,亲家走得太突然了,亲家突然离世姑爷还不知道有多伤心,偏偏柳家人丁单薄,不知道如今亲家的丧事他伤痛之下能不能打理,我们还是早早地过去看看能不能帮把手吧。”
碧鸢热心的样子,沈菀秋有些愧疚,李氏大娘根本没有离世,她只不过诈死,过了今明两天她就会暂时栖身京郊外燕王的小庄子上,等燕王回京后她和柳秀才再出些意外就此一起离京,可这些她都不能与碧鸢分说,而且这件事事后她就算安全了也不能告诉碧鸢,就是连杨山也得瞒着,只能告诉杨河一人。
她这样的决定也是迫不得已,虽然她没有和东宫打过交道,东宫在民间那里也没有什么恶评,但是她却知道太子的心胸不够开阔,从他对燕王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为了打击燕王愣是想方设法地在离过年还有几天的情况下,把燕王排挤出了京城,由此可见他的心胸之狭隘,燕王与他再是竞争的关系,他也是有大功于朝的人,作为储君连让他在京城过年都看不得,这心胸狭窄得可以。
他如果知道了她和碧鸢之间的关系,能放过碧鸢一家吗?所以她借意外离京的事情还是瞒着碧鸢他们为好,性命悠关的大事知道的人越少就越安全。
至于告诉杨河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要在京城帮她培植势力,无论如何她都不能避开他的,而且她也相信他不会在外人面前露出痕迹。
“姑娘,去换身素色的衣裳,我们再去柳家吧。”
沈菀秋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这身水红色的袄裙,确实不适合穿着去柳家,从善如流地进屋换了一身素色的蓝色袄裙,把头上的首饰卸下两支,头上仅带了两支银簪,脸上的妆容也洗去素面朝天地走了出去,碧鸢他们已经等在院子里了,而且也都换上了素色的衣裳,就连妞妞姐弟俩也不例外。
一行人到了柳家,柳家此时已经挂起了白幔,李氏的“灵柩”停在了正房,柳秀才脸色苍白面带悲凄地接待着一波又一波来吊唁的宾客。
“柳兄,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变!”
陈氏和李秀才母子也过来吊唁,毕竟在一起住了三年,李氏突然故去他们不来吊唁说出去也太冷情了些,为了儿子的名声着想,陈氏才万甘不情愿地陪同儿子过来柳家,她本想着快去快回不在柳家多呆,省得沾染上晦气,可是没有想到儿子却安慰起柳秀才来了,她着急地在旁边使劲地咳嗽了两声,想提醒儿子快点离去,可是她的老实儿子哟,愣是关心起她的身体来了,她有点后悔把儿子教的如此纯良了,正当她绞尽脑汁地找借口离开时,沈菀秋一行人出现了,瞌睡遇上了枕头。
“沈姑娘来了,你婆婆怎么就早早地去了呢,都没能看你过门,她生前对你不薄,你可要好好地送她一程。”
“陈大娘说的是,李大娘生前确实对我不错,我会帮衬秀才公办好李大娘的丧事的,大娘与李大娘同在一屋檐下近三载,与柳家缘分甚深,大娘古道热肠想必也不会对李大娘的丧事袖手旁观。”
哼,她对于李氏的“身后事”当然不会坐视不管,但是这不代表别人能够对她指手画脚利用舆论来强制她,别以为她不知道陈氏大过年的搬家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怕李大娘的病症传染,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性,她搬走他们也不会有微辞,但是请别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装好人地来恶心她,她虽然胆小但是也不是任人可欺的性子,燕王他们这些大佬她无可奈何,不代表所有人都能踩她一脚。
“当然,当然,呵呵……”
陈氏暗骂沈菀秋奸猾,竟然把她也拖下水,肯定是因为柳秀才至少三年考不了科举了,所以就让她也沾染上柳家的晦气,让她的儿子也参加不了科考,她以前就知道沈氏不是个好的,但是没有想到她的心会这么狼。
她有心不答应可是也要顾及儿子的名声,儿子如果有一个心性凉薄的母亲对他以后做官可是有大影响的,再次暗骂沈菀秋这个不要脸的小蹄子,看她以后怎么收拾她。
李氏的“身后事”办得很简单,柳秀才说这是李氏的“遗言”,在给李氏置伤的过程中柳秀才哀凄痛哭不已,而且还有几次悲痛地晕了过去,要不是早知道李氏是诈死,就凭柳秀才这悲痛劲儿,谁又能怀疑这其中有猫腻呢,论演技她对柳秀才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这家伙如果放到现代绝对是影帝的料。
不管李氏的死是真是假,这身后事再简单着办,也是繁琐得很,等李氏的“头七”过了,沈菀秋觉得自己好像掉了十斤肉。
“多谢沈姑娘,表姐,表姐夫为我母亲的身后事奔波,明德感激不尽。”
等李氏终于“入土为安”,实际上暂且避到了庄子上,其实她装敛后就已经避到了庄子上了,后面的两天灵堂放置的都是空棺材,这时头七已过丧事已经告了一个段落,柳秀才这才过来给杨家人道谢。
这次为李氏置丧,杨家人和沈菀秋跑前跑后地忙碌尽心尽力地帮衬,如果没有杨家人帮衬,他必定会忙碌艰难许多,母亲的“身后事”也不会如此顺当。
“姑爷不必如此客气,都是一家人互相帮衬是应该的,姑爷身形消减了许多,也合该好好休养休养。”
“多谢表姐关怀明德会保重自身的。”
离开柳家的时候,柳秀才起身相送,沈菀秋落后几步跟跟柳秀才并排,用眼神问他:“大娘,还好吗?”
柳秀才温和地回视:“一切都好。”
碧鸢在前面看着姑娘姑爷深情相望,一直提着的心放下了很多,姑爷没有怨怪姑娘克人就好,她也不必担心姑娘的婚事有变了。
姑娘虽说出身沈家,但是如今沈家早已分崩离析,而姑娘的身世更不能宣之于口否则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这样的情况下姑娘亲事的选择余地有限得很,姑爷已经是差不多最好的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