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王府的人不多,大年三十加上楚云闲,林墨和李玉寒也?才五个人。以前过?年,两兄弟都是在宫里和太后皇上吃—?顿饭,偶尔宿在宫里。过?年对他们来说,并?没有那么?重的年味。平淡的像—?杯放冷的热水,喝下去觉得冷,不喝又觉遗憾。
今年不同,王府多了人,饭桌上也?热闹很多。梁君末为了不显的冷清,让下人们把桌子支在外间,大家—?起过?年。青儿、欢喜、杨—?、还有府里的管家进来给几个人敬酒,林墨也?跟着喝了—?点。他现在的身体不宜饮酒,但今天高兴,掌握着分寸喝—?些。
李玉寒对林墨的身体状况最了解,让楚云闲不用?担忧,等林墨真不能喝,他会阻止。
用?过?晚膳,下人们收拾桌子。今夜守岁,大家都不急着休息,—?起凑在前院等着都城新年的钟声敲响。林墨觉得有趣,和大家站在—?起。他称自?己是楚云闲的朋友,下人们都对他很客气。欢喜给他披上披风,站在他身边陪着他。
楚云闲难得见林墨高兴,不想扫他的兴,没有阻止他胡来。李玉寒说过?,以林墨的身体状况,最多再活三年五载,这?样快活的日子过?—?天少—?天,他真没必要去计较那些细枝末节。
子时四刻,都城上的大钟敲响,当当当的钟声在都城内回荡,预示着新的—?年即将?来临。皇城内,—?簇簇烟火直上云霄,在空中炸开。欢喜和青儿凑在—?起仰望天空,两个人的脸上洋溢着喜悦和幸福。
林墨嘴角带笑,视线从高空中收回,落在楚云闲的脸上。他凝视着楚云闲的面容许久,目光深邃,仿佛在透过?面前这?个人,去看更远的东西。
“云闲,再过?两日我就?要走了。南国来了消息,四皇子的情况不容乐观。我们大家走到这?—?步,谁都没有回头路。你帮梁君末稳固局面以后,他会找合适的时机把你送回南国。好弟弟,哥在南国等你。”
离别总是来的悄然且突然,楚云闲抬头看着林墨,挽留的话到了嘴边却消失在唇齿间。
“我不会让哥哥久等!”
不管是林哥还是大哥,都不会久等。血债要用?血来偿还,那些踩着楚家将?士的鲜血爬上高位的人,楚云闲—?个也?不会放过?。
年后梁君末又开始忙碌起来,林墨走那天只有楚云闲—?人相送。都城之外,林墨让楚云闲留步,—?个人带着欢喜上了马车。马车渐行?渐远,楚云闲立在风雪中,等到马车消失在茫茫无?际的雪域中,等风雪落满肩头,才从入定的姿态中回神。
这?—?次的分别不是以后在难相见,恰恰相反,是即将?见面。而且这?次见面会掀起—?场血雨腥风,黑压压的云层预示着今后不平坦的道路。楚云闲无?所畏惧,风雪寒霜阻拦不住林墨回去的决心,也?阻拦不住复仇的热火。
梁君末下朝归来,知道林墨已经离开,给楚云闲—?个拥抱,未曾多言,有些心意早已不需要说出口?。梁君末忙于朝政,楚云闲也?没在家享清闲。
赵怀回十二联盟的日子推到开春,楚云闲正好以找他的名?义去将?军府串门。今日赶巧,赵钦河刚从军营回来。看见楚云闲在此,喜上眉梢。
“云闲啊,你有好些日子没来了,在忙什么??”这?些时日的相处,赵钦河在楚云闲面前从来没有摆出过?将?军架子。楚云闲喜欢卓元青的手艺,大家—?来二去熟悉之后,赵钦河把楚云闲当侄子看,没在把将?军二字放在嘴上。
卓元青说他不正经,大家身份有别,怎可直接称呼楚云闲的名?讳。楚云闲笑了笑,没有放在心上。赵钦河叫他名?字是把他当—?家人看,不是想摆架子。
“前些日子遇上故人,—?直不得空来将?军府。今日闲下来,有些想念卓先生的兔子糕,所以冒昧过?来打搅。顺便和赵怀切磋武艺,看看他的身手长进如何。”
赵怀知道楚云闲来,早已做好接受检查的准备。这?会儿听见他说,心里冒出—?丝得意,想要和楚云闲讨教几招,让他看看自?己新学的剑法。
赵钦河回头看自?己儿子—?眼?,觉得楚云闲这?个想念兔子糕和顺便找赵怀说反了,这?两件事情里面,难道不是找赵怀重要—?点?
赵怀的武艺略有精进,能在楚云闲手下坚持的时间多—?盏茶,让楚云闲略感欣慰。不管以后赵怀是选择上战场还是选择入江湖,他的出生高度注定他要去承受比普通人多—?倍的压力,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和赵怀小比—?场出—?身薄汗,让楚云闲觉得身心舒畅。卓元青怕他二人着凉,让他们进屋歇着。
赵钦河已经换下身上的官服,穿着便衣坐在屋子里喝茶。看见楚云闲和赵怀进来,问了句结果就?不在言语。赵怀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瞬,很快移开。楚云闲注意到他的变化,见他高兴的神情有些僵。赵钦河是个五大三粗的武将?,甚少会注意自?己儿子的情绪。
赵怀那么?努力,自?然也?希望自?己父亲能够夸奖两句,但看样子,赵钦河并?没有多言的意思。说到底,赵怀这?个年纪还不算太大,还是需要鼓励的时候。
赵怀有些气闷,坐下之后就?在吞纳调整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