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朕到养心殿。”下朝后,皇帝老儿留下这一句话,便就背着大袖子走了。
夏绵是有点欲哭无泪。怎么这么多事啊?不是现在就可以走了吗?她老爹这是要留她吃早膳还是怎么着啊?还要特地叫她去后头的养心殿。
“莺歌,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你不会要各自飞吧?”夏绵急忙拉住欲走的谢莺歌。谢莺歌那扭身就走的样子,好像根本就没听到皇帝说的那句话,就想把夏绵一个人丢在这里一般,夏绵赶紧拉住了谢莺歌。谢莺歌现在可是她的护身符,夏绵走哪都要带着她。
“你父皇可没传唤我。”谢莺歌‘铁血无情’地说道。
“再说,我父亲招手叫我过去呢。”谢莺歌指了指谢丞相站的位置,谢丞相满面怒容,一直招手叫谢莺歌,好像要把谢莺歌叫过去臭骂一顿。
“那你就更不能过去了!你看你父亲的臭脸,明显就是要叫你过去臭骂一顿,我觉得你现在跟我走比较好。再说你也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呀,你父亲骂你重要,还是你护我重要,当然是你护我重要对不对?所以你现在就跟我走,等一下再去找你父亲好不好?我们现在就走吧!”夏绵拉着谢莺歌手腕就走,谢莺歌则是被夏绵这一串无厘头的话说的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拉着手腕走动了一段路以后,才发先自己被夏绵拉着手腕走了,不禁又好笑,夏绵这一副畏惧落单的样子真是令人觉得很是……无语凝噎,又生她的气,最后还会觉得她这般有点可爱。
“现在走哪都带着她啊?生怕别人不知道吾儿你多惧内?父皇要同你说两句悄声话,不会先把她打发回去再独自一人过来啊。”内殿,老皇帝正给夏绵赐座,朝往外闱看了一眼,噫地嫌弃道。
夏绵只是笑,也不否认皇帝的话。就跟个傻狍子似的,嘿嘿嘿。
皇帝啧啧了两声,“罢了,你就是个惧内的。”
谁否认这个呢?夏绵想,我就是害怕谢莺歌不理我。谢莺歌要是不理我,接下来的事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父皇问你正事,”老皇帝斜了夏绵一眼,“从高地摔落下去身体真的一点无恙?”
老皇帝露出担心的忧容。说这话的时候很有些真心实意的,像个爱子的老父,殷切地关心孩子的身体。谢莺歌早前同夏绵说过,她这个父亲,是很有些疼爱她的。然而权谋者的爱,不比寻常百姓家的,是关键时刻父母兄弟子女皆可抛的爱。因此提点过夏绵,勿要仗着帝王的喜爱,就说出或做出威胁帝位的话与事。
夏绵便很拘谨地说:“孩儿身体无恙,倒是父皇您担心的像是都苍老了许多。”
夏绵以为这话是没什么问题的,基本上大的冲突应该是没有的,应该不会冲撞到她失忆的漏洞。谁曾想,此言一出,老皇帝的面容便立刻产生了一丝裂缝,像是马上就有坍塌的危险。“胡说八道什么?你父皇哪有你说的苍老二字,朕年轻的不得了!”
夏绵:“……”
谢莺歌说她父皇年逾半百,已到知命之年。夏绵便顺口说出了苍老二字,以为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她这老父好像很在乎年岁之事,容不得旁人说老。夏绵记下了,以后不能再说她这父皇老了。
“是的,父皇瞧着不过三十五六,尚且在年壮气锐之际。是孩儿口误,父皇还能稳坐江山一百年。”夏绵亏心地说道。她这父皇说年轻是有一点的,头发还很浓密只是有一点花白,看着确实还像身体康健的。说成不惑之年也差不多,说成年壮气锐的三十五六夏绵就有点亏心了。
但是夏绵想,这话应该是没纰漏了吧?她父皇这次应该是爱听的吧?
“那你不着急继承皇位么?”老皇帝面上不露喜色,眼里却闪过一丝自负的神气,端着悠悠然的姿态问道。
夏绵摆手摆得很真心实意:“又累又熬夜的,不想不想,还是父皇您坐着吧。”
夏绵说完这话,马上觉得有点后悔。说这样的话,是不是显得太不稳重,太没志气了一点?皇帝会不会不喜欢这样的她呢?
老皇帝眉开眼笑地,“没出息。”
夏绵:“……”看来我想的有点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