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平只好耐心解释:“给阿丰的这十两,一方面是酬谢他帮我取回银子,另一方面也算是佣金。阿丰这么有本事,跟我出去之后,我自然会差遣他做一些事情。”
阿丰的父亲不善言辞,只是摆手表示不能拿银子。林大海代他父亲二人拒绝,道:“作为学生,替先生做点事情是应该的,不能拿银子。”
肖平再度将银子塞在阿丰的父亲手中,道:“你不拿这银子,遇到天大的难事,我也不敢请阿丰帮忙。无论是谁,都没有平白役使别人的权力。”
肖平又对林大海道:“给你的这二十两,其实是定金。你的这些番薯和苞粟,都给我留着,我到时候会来买。”
林大海还要推辞,肖平道:“苞粟还没熟,就算了。我挖点番薯带走,总可以了吧?”
林大海看肖平执意给银子,只好收下十两银子,另外十两还是硬塞给了肖平。对他们来说,纵然物产多点,可也很难卖出这么多银子。
随后,林大海带人挖了很大一片地的番薯,挑选最好的给肖平带上。
曾芸芸赶紧制止,道:“别带这么多,阿丰都背不动了。”
还未出发,腰已经被压弯、额头已经冒汗的阿丰尴尬一笑。
肖平随意挑选了几块带上,把其余的都留了下来,道:“有机会,我带车来装。”
言罢,二人和阿丰与众人挥手作别。
大家依依不舍地将他们送到了谷口,在那里的丛林中,有条很隐秘的穿山小径,可以通到谷外。
钻入了丛林,头顶便瞬间被层层叠叠的树枝和蔓藤遮住了。所谓的小径,不过是乱树中的缝隙罢了,一点规律都没有。
阿丰走在前面,并且取出了身上的那柄短刀为曾芸芸和肖平开路。一条条阻路的蔓藤都被他割断或者扯开,勉强能让他们二人通过。
同时,阿丰还负责驱赶一些蛇虫。有一次,曾芸芸看到一条蛇盘在树上,被他一甩短刀,就斩掉了脑袋。
曾芸芸暗想:这趟可捡到宝了,绝对的高级保镖!
看到阿丰矫健的身影,肖平对曾芸芸道:“芸芸,你说得很对,不能单单死读书,锻炼身体也很重要。”
因为曾芸芸和肖平还不善于在林间行走,而且这段路是爬升的路,所以三人的速度并不快。
也许是受到了阿丰的激发,肖平也有了点逢山开路的架势,并且不断向阿丰请教一些关于山林中生存的经验。
阿丰平时少言寡语,但是谈及山林,话就多了起来。他告诉了肖平和曾芸芸如何躲避蛇虫,如何辨别哪些食物可以吃,如何在山林中寻找水源等等。
曾芸芸想:此前看得那些《荒野求生》的节目,里面的牛人和阿丰一比,又弱爆了。
如此攀爬了一个多时辰,直到晌午,三个人才来到谷顶。站在谷顶,三个人居高临下一览茂密的丛林,根本无法看出丛林最底层是一个平坦的山谷,而谷顶和谷底之间,还会有这样一条可以通过的路径。
谷顶之上,是一条仅能容二人并行的小路。从这条小路往前走数里,便是一条下山的路。
二人走了没多远,阿丰道:“有人过来了,我们躲一躲。”
这时,曾芸芸和肖平和感受到了地面微微的震动,隐隐约约听到了有马蹄声传来。
二人依言随阿丰躲到了路边的草丛中。
没多久,三人就看到有四个人分别骑马从路上飞奔而过。
这条路狭窄而曲折,可是四个人完全无视跌落山崖的风险,骑术十分精湛。
最惹眼的是,四个人都穿着黑衣,带着面罩。排在第二的那个人,骑的赫然是一匹枣红马。看他的身形,和当日意欲擒拿曾芸芸的人极为相似。
等那四人走远了,再也听不到声息,三人才从草丛中钻出。
肖平问:“阿丰,这些人是什么身份,你知道吗?”
阿丰道:“他们都是附近的马贼,大约有七八个人,十来匹马,行事心狠手辣。官兵来剿过他们几次,可都失败了,反倒是折了好几个人。这些马贼不讲任何规矩,连流民的一点粮食都抢。惨死在他们手下的百姓和流民,有几十个之多。”
说这番话时,阿丰的牙咬得咯嘣作响,看起来也是恨极了他们。
肖平道:“这些人逍遥不了多久的。我们下山吧,争取日落前赶回文峰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