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萧麟悠悠醒转时,一眼就看见床边自己的双胞胎哥哥萧麒。
萧麒正要给他喂药,见状惊喜道:“三弟醒了!”
不远处萧妙磬听见这话,忙过来坐到床边。
萧麟忙问:“有二姐的消息了吗?”
萧麒神色一窒,闷闷道:“嗯。”他继续给萧麟喂药,说:“二姐在临潼关,是晏行云捉了她,刚向大哥送信过来了。”
萧麟一听就明白晏行云的用意,定是要拿萧银瓶要挟他们!萧麟自是不知写劝降书之事,他挣扎着要坐起,“是我没护好二姐……”
萧妙磬忙按住他,轻轻将他推回枕头上,“你身上好些处伤口,才包扎上药,军医吩咐要静养。”
“大嫂,”萧麟不甘道,“二姐怎么办?”
萧妙磬安慰道:“你大哥会想办法的,你先养伤,别让他分心担忧你。”
“……知道了。”
萧妙磬又道:“萧麒好好照顾萧麟,我先走了。”
离开此处,去向萧钰报告萧麟已醒来的情况。
萧钰因萧银瓶被掳,面沉如水,眉间凝结一股沉郁之气。
萧妙磬拉着他一同坐在羊羔皮毯子上,雪白的毯子,他月蓝色的直裾如流水般铺洒。萧妙磬坐进萧钰怀里,用腿勾一勾他,像盘着似的,唤道:“夫君。”
萧钰摸摸萧妙磬的头,“音音。”
萧妙磬道:“你有什么想法吗?”
萧钰道:“总要夺下临潼关。”
要打进洛阳,必走临潼关。且夺下临潼关,亦是战略上阶段性的胜利。
萧妙磬抬手,玉指落在萧钰一侧眉毛上,描摹他眉形,指尖缓缓移到眉尾。
“银瓶暂不会有生命危险,我觉得晏先生也不敢伤害她,你别皱眉,放轻松点。”
“好。”萧钰试着舒缓神色。
他知道晏行云不会伤害银瓶,也知道萧妙磬是在安抚他。他不会让自己的忧心忡忡影响萧妙磬的状态,他将萧妙磬抱住,下巴落在她肩头。
闭上眼静一静,再睁开时,眼中波光浩瀚,平静而蕴藏广大。
“先陪我去巡视伤者。”
“好。”萧妙磬扶萧钰起来。
他们稍作更衣,便去巡视。眼下因草药已够用,伤者们都得到妥善处理,除少数重伤不治外,剩下的都保住性命。
萧妙磬不断鼓励伤者振作,过了会儿他们遇到吴纪。
吴纪一人坐在角落处,正在拆绷带换药。他心情不佳,神色低迷。
萧妙磬与萧钰对视一眼,知道吴纪是在自责萧银瓶因他的缘故出去采药而被抓住。
萧妙磬上前安抚吴纪。
吴纪朝她道:“要是二小姐有个三长两短,我算是死也不够偿。”
萧妙磬摇头道:“银瓶暂时不会有事,你也别太自责,想法子救她出来才是。”
吴纪也摇头,朝萧妙磬笑一下,示意她,自己没事。
但萧妙磬知道,吴纪心里定难受坏了,她多说也无益,遂离开。
……
次日,越军压境临潼关。
临潼关主将领着副将与一众麾下将士,并排列在城楼上,居高临下与越军视线交汇。
萧妙磬一眼就看到立在主将身边的晏行云。
萧钰淡淡道:“晏先生别来无恙。”
晏行云拱手施礼,“越王别来无恙。”
话落时候就有蓟军将士把萧银瓶押上城楼。
一看见萧银瓶,越军众人无不脸色有变。
不论是萧妙磬和萧钰,还是袁婕、吴琪、夏侯阕,皆眸底幽深起来,心弦绷紧。
这次吴纪也来了,他骑在马上,仰头看见萧银瓶穿着单薄的白衣。披头散发的她,在一众蓟军之间形单影只,脆弱的仿佛一下就能被捏散。
“大哥。”萧银瓶情不自禁呼出声,又怕影响萧钰,这一声后便咬死了不再说话。
她视线移动,忽然看见吴纪,眼中顿时就亮起来。而一瞬之后,眼中烟火灭下去,萧银瓶是真的很害怕无措。城墙遮住她缠着厚厚纱布的右手,此刻掌心又在剧痛,疼痛和胆寒让她在风中轻颤。
晏行云道:“越王看见了,二小姐正在这里。若不想二小姐有失,便请退兵吧。”
萧钰不言,眼中风雪茫茫。
晏行云又道:“二小姐在临潼关是客,临潼关上下定不会伤害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