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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你到世界之巅

文/余温酒

chapter076

——

初春,天气回暖。

吃饭地点转回顶楼,还有点冷意,但在接受范围内。

时遇心里装着事,埋头吃炒面,一句话没说。

贺行卿刚从医院回来,又做了三人份的炒面,有点疲倦,沉默地吃面。

许寒备战中考,天天都很疲惫,可架不住活多,还忍不住,说个不停。

他叭叭叭地说学校的趣事,时遇和贺行卿点头,漫不经心地嗯两声,态度有点敷衍,他也不介意。

等这顿炒面吃完,许寒嘴干舌燥,直接灌了两杯温水,满足地打了个嗝儿。

许寒看了看安静得诡异的两人,莫名其妙又不知所措了两秒,正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时。

贺行卿微抬下巴:“去休息会,然后写作业。”

许寒迟疑道:“好吧。”

——

等许寒走后,贺行卿看向时遇,低声问:“小孩,我做个炒面的功夫,出了什么事?让你心情这么差?”

时遇缓缓抬眸,定定地看着他,顿了好几秒,哑声道:“我刚刚看了你的书。”

“嗯?”贺行卿没反应过来,好笑道:“看就看了,你这什么表情?”

时遇面无表情道:“准确来说,是看了你留在扉页上的字。”

贺行卿一顿,没说话。

刹那间,顶楼安静得没声音,隐约能听见楼底的说话声,带着生活气息。

沉默半晌,贺行卿垂下头,舔/了/舔嘴唇,眸底闪过几分慌乱,再抬头时,故作冷静,低声道:“我很抱歉。”

时遇闭了闭眼,深吸口气,起身,语气有点飘:“让我安静一会。”

贺行卿看着她,顿了几秒,苦笑道:“只要你还回来,两会都没关系。”

时遇很少见到这么颓的贺行卿,愣了几秒,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两人保持原姿势,一站一坐,沉默了好一会。

时遇先动,抿了抿唇,声音低迷:“我先走了。”

贺行卿垂着头,没动,也没说话。

时遇顿了两秒,他还是一动不动,缓缓吐了口气,轻笑:“下周一见。”

说着,她就转身。

就在这秒,贺行卿猛地起身,一把拉住她手腕。

他有点失控,劲使得有点大,捏得也很紧。

她有些疼,拧了拧眉,却没吭声。

贺行卿意识到后,忙松了点劲儿,指腹蹭了蹭她手腕,神情有点慌,语气也不太稳:“小孩,你别生气。”

向来云淡风轻的卿哥难得慌乱,还有小孩闯祸后的无措,“我能解释。”

他话音刚落,时遇立马道:“不需要。”

贺行卿一怔,表情点点石化,变得很难看。

发现这话有歧义,时遇又道:“我都清楚。但我需要时间,好好地静静。”

她现在情绪很乱,脑子里一团乱麻,但不至于失去理智,还是能猜到些原因。

只是,她需要时间接受和消化。

这番解释并没安抚到贺行卿,反而使他越来越慌。

在时遇的事上,他的聪明很少有用过。此刻想不到任何办法,像个手足无措的笨蛋。

做任何事都习惯防患于未然的他,自然设想过这件事暴露后,会有怎样严重的后果,他又该怎样面对和处理。

但,也许是下意识地逃避,不太想面对这件事,他就潜意识认为:只要他不说,天知地知他知,小孩绝不会知道。

他真的不想,成为小孩讨厌的人。

发自内心地不想。

时遇轻轻拍了拍贺行卿手背,叹了口气:“卿哥,我需要时间。等我想清楚后,我俩再联系。好吗?”

话说得这么明白,贺行卿不好再强求,不舍地松开手,勉强地扯了扯嘴角,声音低得快听不清:“好。”

顿了顿,语气低沉:“你一定要联系我。快点联系我。”

如果等不及,我也不知道,我会做什么。

——

离开贺行卿家,坐在回学校的出租车上。

没了他在身边的影响,时遇整个人都冷静下来,开始清理乱七八糟的思绪。

关于烂尾楼中不告而别的少年,时遇从没往贺行卿身上想过,突然看见真相,再回头思索,才发现哪哪都是提示。

他心情不好时,会去烂尾楼冷静。少年说过,那是他的秘密基地。

他家离烂尾楼很近,走快点,只需十分钟。少年来烂尾楼的次数很多,有时一天两三次,肯定住在附近。

很早以前,她就从室友们那听过,他以前的字奇丑无比,后来慢慢地练好。自己也承认过。

他还说,以前有个女孩嫌弃他字丑,所以努力地练字。

她第一回跟他提少年的事,气不过地说,她讨厌少年。

他竟然为少年辩解!

她纳闷又生气,明明她才是他朋友,他不心疼她被骗,反而为骗子找借口?

现在想想,骗子就是他,可不得为自己找借口,或者说,道出原因。

时遇侧头,看着车窗上模糊的倒影,开始纳闷,已经这么明显,就差把答案说出口,为什么她从没怀疑过?

貌似是年龄和成绩。

暴露少年存在的是高三课本,下课都不忘学习,她自然而然地以为他上高三,至少得十□□岁。

再看那奇丑无比的字,和漫不经心的笔记,但凡长了眼,稍微动点脑子,都不会觉得这人是学霸。

那会,她甚至想,这样的字和心态,少年的高三跟浪费空气没区别。

按照她当时的猜测,三年后,少年至少二十岁,鉴于短暂的朋友情谊,勉为其难地估测,他在野鸡大学打游戏。

而贺行卿才十七岁,未成年,捏着鼻、闭着眼地上了重点大学,一众学霸膜拜的学神,还是拥有三家店的贺总。

卿哥华丽丽的人生,简直不能再成功。主要是长相妖孽,还浪得没边没际。

时遇怎么想,也想不到,三年前,骚/里/骚/气的卿哥躲在烂尾楼,跟十三岁的小妹妹,玩传纸条游戏。

啊,这太清纯,不符合卿哥的气质。

早在几年前,时遇就给少年摁上截然不同,甚至背道而驰的标签,还深信不疑好几年。

所以,即便真人出现在眼前,晃荡了大半年,给了种种提示,她也从没怀疑过什么。

现在再来看,他俩约好见面的时间,正巧是他妈公司出事的前夕,估计家里正乱着。

时遇之所以会说,她讨厌少年这句话,最大心结就是,少年言而无信,骗了她。

如今,知道他不来赴约的原因后,她才发现,贺行卿没说错,她就是个小孩,想法很幼稚。

最幼稚的地方在于,她已经知道原因,但心底依然有疙瘩。

他为什么不告诉她,而是选择无声地消失?他俩不是好朋友吗?

两人交往后,关系更亲密,经常见面,坦白的机会很多,为什么沉默?

如果没今天的意外,她没翻开书,没看见字迹,他会不会瞒她一辈子?

以前不告诉她,如今死死瞒她。

到底是在他眼中,这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还是她没给够他安全感?

时遇单手捂住脸,唇角抿得紧紧的,呢喃:“时遇,你真是个小孩。”

——

这两天,除了上课和吃饭,时遇一直呆在寝室,把事情好好地顺了遍,觉得心足够平静,准备跟贺行卿好好谈谈。

她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发现有几个未接来电,来自同人同地,分布在不同时间段。

这种情况,打错的可能性很低,她想着可能是没加联系方式的熟人,拨了过去。

电话刚被接通,话筒中传出熟悉的声音:“时小姐,你好,我是程律师。”

时遇缓了一会,才想起程律师是谁。

程律师是林婧御用律师,帮她处理各种金钱纠葛。除了这层关系,两人关系不错,经常来往。

但林婧已经离世,她跟程律师又毫无关系,怎么会突然联系她?看打电话的频率,貌似还不是小事?

时遇礼貌道:“你好,程叔叔,请问找我有事吗?”

程律师:“确实有点事,关于你母亲的。”

时遇愣了下:“什么事?”

程律师:“我现在在历城,你最近有没有时间?我们见面聊?”

关于林婧的事,时遇必须有空,想了想最近的课程表,“明天下午,程叔叔方便吗?”

程律师:“我随时有空,明天下午见。”

时遇点头:“好。”

挂断电话后,时遇拿着手机,愣了好一会。

她想不通林婧会有什么事,得专门通过程律师告诉她。甚至人已经到历城,听他语气,貌似是专门来找她。

想了会,时遇心底有点慌,原本就塞了很多事的头开始胀疼。

她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感觉好不容易酝酿好的情绪,因为这通突如其来的电话,瞬间跌到深渊。

时遇眉头紧锁,想到给贺行卿打电话的事,暂且搁在一边。等处理完这件事,收拾好心情,再跟他联系。

——

第二天下午。

时遇简单地收拾了下,刚走出校门,就看见站在车前的程律师。

男人穿着高级定制的黑西装,戴着副金丝边眼镜,神情淡淡,面容温和,一看就是成功的社会人士。

林婧离世后,她再也没见过他。她对程律师印象很不错,因为小时候,程律师每次来她家,都会带玩具。

太久没见面,甚至没联系,两人无话可说,还有点尴尬和紧张。

紧张是她的,程律师很淡定。

陈律师看见她,笑着招呼了声,绅士地拉开后座车门。

两人早就定好餐馆,在学校周边,一家私房菜,环境安静,适合谈私事。

这家私房菜味道挺不错,但两人都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几筷。

时遇等不及,主动问:“程叔叔,我母亲向你交代了什么事?”

程律师放下筷子,无奈地笑:“其实,我也不清楚。”

时遇微愣:“什么意思?”

程律师扯了张纸巾,边擦手指边说:“小婧没告诉我,只给了份文件。”

时遇拧眉,这份文件不会是遗产,林婧早在四年前就破产,那会是什么?

程律师拿过公文包,打开,取出里面的文件。

“这份文件,小婧两年前就委托给我。”程律师道,“她嘱咐我,找个合适的时间,交给你。”

时遇接过文件,愣了愣,“两年前?”

“是的,两年前。”程律师点头,“小婧自杀后,我一直在思考,什么时候把它交给你,直到前段时间。”

顿了顿,程律师深吸口气,“林老爷子突然联系我,说合适的时间到了。”

时遇大惊,微微睁大眼,“我外公?他早知道这份文件的存在?”

程律师:“小婧委托我后,我守口如瓶,没告诉任何人。林老爷子会知道,应该小婧告诉他的。”

外公在捐款后,就彻底消失。

老虎没发威,小奶猫自然不会主动摸他胡须。

但她清楚,以老人的性格,让她去英国的事,绝不会就这样算了。

现在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下波浪正等待着她,如今来了。

时遇攥紧文件,开始害怕,里面的东西。

“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应该很重要。”程律师道,“小婧来找我时,神情很严肃。”

时遇勉强地笑了笑,没说话。

之后,程律师说了几句别的。

时遇捏着文件,心悬到嗓子眼,神情恍惚,没怎么回答。

程律师见她状态差,明白地叹了口气,将她送回学校。

——

回到寝室,室友们不在,时遇庆幸她们不在,把文件丢在桌面,呆呆地看了好久,没敢打开。

过了好一会,她才慢慢地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紧张得手在抖。

时遇左手抓住右手,重重地摁在桌面,看着文件,好笑了声:“胆子越来越小。”

明明老人远在京城,貌似什么都没做,却对她产生很大影响。

时遇深吸口气,慢慢打开文件,发现里面是封信。

信封上面写着:给我最宝贝的女儿。

时遇动作一顿,有点没反应过来。

这应该是林婧第一回叫她宝贝,虽然通过书面,有可能是爱称,但已经算林婧的巧语。

林婧和时泽的区别大概在这,抛开那些烂事,其他时候,两人对她还算不错。

时泽爱花言,经常喊她宝贝,把她哄得很开心。

林婧从不巧语,面对她时,神情总是淡淡,甚至有点严格。

如果她得到第一,林静就会夸她,会给她奖励,但绝不会喊她宝贝。

小时候,她会较真,会努力练琴和学习,拿到更多第一,企图让林静喊她声宝贝。

但不管她多努力,拿多少第一,也没成功让林婧开口,唤她声宝贝。

长大后的时遇意识到,即便她爬上金字塔顶端,林婧也不会叫她宝贝。

这事跟她努不努力没关系,全看林婧的意愿。

但她依然下意识地努力,努力,再努力,好像身体和思维已经记住,自然而然地反应。

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事。

多年没完成的梦想,在林婧离世大半年后,突然成真,时遇根本反应不过来,眼眶开始酸涩,苦笑了声。

她深吸口气,勉强地维持淡定,慢慢拆信封。

里面只有张薄薄的纸,她抖开,从第一行看。

——

亲爱的宝贝:

当你看见这封信时,妈妈已经去了很远的地方。

关于这封信,妈妈想说的话太多,有点不知从何开口。我思考了很久,终于拿起了笔。

妈妈想告诉你这个世界。它很美,却又不处处真善美,好人没想象中那么多。但它也不是处处危险,每个人都可以找到点依恋。

在这世界上,你是妈妈唯一的依恋。在每个痛苦挣扎的夜晚,你是妈妈唯一的柔软。妈妈希望你能健康、快乐、幸福地成长,生活没包袱,做个小天使。妈妈也希望你永远不受到伤害,尤其是来自于感情的伤,那最痛彻心扉。。

妈妈早就失去双翼,无法再保护你。所以,妈妈期待你长出双,属于自己的双翼,在妈妈不在的日子,自强地保护自己。你要努力练琴和学习,成为惊艳世人的玫瑰,千万别忘记长出枝桠上的刺,这样才能冷漠自持,傲视世界。

宝贝,你要记住,女孩得矜持,要稳重,要让所有人都不能轻易得到。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高贵的。你千万别轻易地爱人,你要等别人来爱你。否则,你得到的将是,轻视、嘲讽和死亡。

我的宝贝,你要永远记住妈妈的死,这是妈妈留给你最后的礼物——小遇,妈妈今天好看吗?

2018年6月9日,林婧亲笔。

——

时遇捏着信纸,手指有些发凉,难以置信地挑眉,唇角艰难地勾起,声音嘶哑:“礼物……吗?”

林婧已经没法回答。

时遇将信纸放在桌面,下巴微抬,斜睨着这份时隔两年,终于在合适时间,送到她手中的礼物。

所以,这就是原因。

她自杀在她十六岁生日,还专门用她房间里的三米充电线。

这就是,所有的原因。

因为她曾经受过情伤,所以希望她别爱人,因为她想以死亡警告她,所以她的自杀成了最后的礼物。

困惑她已久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还是出题人亲自给的,早两年就把答案寄存,等待合适时间给她。

出于礼貌,她是不是该说句,感谢?

时遇双肘撑在桌沿,脸埋在掌心,低低笑了声:“妈妈,感谢你的礼物。真的,很感谢。”

说完,她安静了两秒,无波无澜道:“你很美,尤其我十六岁生日那天,最美,浑身都是母性光辉。”

时遇抬起头,低垂着眸,神情平静如一潭死水。

那种感觉就像,一粒火星燎过万里枯草,火苗噼里啪啦地跳动,到了最后,只剩满目苍夷,以及几把灰烬。

曾经的愤怒和悲伤,已经被焚烧殆尽,此时此刻,只有空荡荡的茫然。

时遇想,林婧是自愿为她而死?

想了几秒,她点头,好像是的。

那她以前为时泽的漠然、林家的冷血愤怒得歇斯底里,岂不是就像场天大的笑话?

时遇尝试扯动嘴角,却发现怎么使劲,脸部肌肉都没法动,好像块木疙瘩,失去了活力。

当尝试第四次时,桌面的手机震动,时遇抬眸,面无表情地看着它与木制桌摩擦,刺啦刺啦,有点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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