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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构陷(2 / 2)


一问甫毕,沈云轩冷笑不止,半晌才道:“三弟长于这山巅,那一众乞儿禀性如何,他岂会不知?晨起时喧嚷不休,贪闹的几个,最喜在那天池边流连,既然想要掩人耳目,他自会顾虑得周全,待到这些乞儿聚齐于晨诵堂内,方才动身赶往剑冢,如此一来,便是神鬼不觉,任他如何探寻,都不会有人妨碍。”

沈云澜在沈云追怀中挣了挣,勉力要说话,只这一挣,沈云澜已将前额探出,沈云追瞥见沈云轩掌根的血迹,忙不迭抬肩圈臂,沈云澜经他一掩,五官受制,没了张嘴的孔隙,再想挣开些许,背上却箍得更紧,良久不见松缓,挣了片刻,连一字也未能吐露。

这一点响动,隔了数丈的林毓全无所觉,略一沉吟,兀自朗然道:“既是如此,云珂等够了时辰,一人赶来这剑冢便是,为何先去的却是尊师的书房?他与贵宗三位弟子共处一室,难道就不怕多此一举,徒增变数?”

沈云轩谑笑两声,随即说道:“他想得再周详,这一山之人,岂能尽如他所料?老九耽于自悟的功法,数日淤塞不进,听得师父今日归山,他连盏茶时分都把持不住,不顾长幼之序,火急火燎地离了席,凑巧撞上三弟拟定的时辰,两人会面突然,他一时仓促,只能将老九引开,待到阁下现身之时,业已重拟了计议,借用你二人事先商定的‘秘党’之语,假称师父已死,引得我与众师弟心神大乱,又借搜寻藏画之由,绊住这一山人的手脚,至此他再动身,我等神思未定,何以窥破这一重重的关窍?既已中计,自然只能任凭牵引,眼睁睁地看着五弟枉死,全无解救之策。”

数言方毕,林毓心念一沉,尚还不及捋清思绪,沈云睿抢先接口道:“三弟虽然任性,却非残忍嗜杀之人,剑冢所藏之物,你我皆不知晓,他自取了便是,为何要设计残害五弟?”

沈云轩眉头深锁,更添了几分惨色,“三弟出山这一年,心性是否有变,你我无从得知,五弟之死,究竟是无心还是有意,须得好好问一问你我面前这位‘楚兄’才是。”

林毓唇角微弯,坦然道:“适才沈兄所言,条分缕析,因果相扣,想来习武之余,定是埋首于书藏,从未有怠惰之时,如斯用功,着实令楚某钦佩。”

“你有话就直说,拐来拐去的作甚?”沈云青怒声说毕,林毓笑意更胜,“然则因果相生,内中诸多变数,稍有疏虞,便难保证全局尽在掌握。”

话音一顿,众人皆有不耐之色,林毓犹自淡然:“依照沈兄之言,云珂今日到访,意在谋取藏于贵宗之内的秘宝,半途折道去书房,是因遇上了贵宗的九师弟,不得已才为之,若由楚某来猜设,确也想不出更好的因由。仅凭一点蛛丝马迹,沈兄竟能推想至此,当真可叹可敬,只是有几处关节,楚某仍未想通,但求沈兄指点一二。”

沈云轩面色一凛,嗤道:“证据确凿,你却口称‘猜设’、‘推想’之语,眼下诸事俱明,众师弟慧根清净,你既要辩,那便说来。”

“沈兄果然君子做派,说一不二。”林毓叹毕,眼露赞许之色,“楚某第一样不明,便是先前云珂离开书房的缘由,楚某仍记得,当时乃是沈兄留意到他神色不佳,亲口吩咐那位九师弟带他离去。按说他乃布局之人,假若笃定要离身,必会事先盘算好措辞,主动提出,为何偏要等到沈兄出言之时,他才动身?”

“这有何不可解?”沈云轩冷哼一声,“他想的托辞再好,较之于顺水推舟,总是难及,他既已能脱身,何必执拗于主客之别?”

林毓微微颔首,“沈兄所言极是,这第二样不明,乃是诸位要赶来这剑冢之时,提出此议的,是贵宗现已丧命的五师弟,按说他心性促狭——”话犹未了,沈云睿一声暴喝,“死者为大,休得辱没!”

林毓悻悻地抿了抿唇,淡然接道:“贵宗这位五师弟,今日数度冲撞于沈兄,哪怕人中圣贤,总难保证不生龃龉,他适才言及剑冢的几句,在楚兄听来,实是为了给沈兄添堵的孩子话,沈兄与他朝夕相处,理当悉知他的脾性,驳斥几句便是,何至于郑重其事地引了这一众人来?”

闻言,沈云睿唇齿颤动,神色动摇,“大师兄……”

沈云轩嗤笑一声,打断他道:“这剑冢乾坤不明,沈某心悬于此,只似惊弓之鸟,又兼你这外人在场,经他一提,自然免不了心慌意乱,为求万无一失,领众师弟前去察看,当时情急,这是沈某唯一能够想到的图全之策,你倒是说来,有何异处?”

“这倒也并非不能说通,”林毓揉了揉眉心,“如此说来,楚某当时的举动,委实迟钝得紧,沈兄要领了人去,我竟不阻不拦,连一时半刻都未拖得。”

沈云轩嗤声一笑,“这便是阁下的歹毒之处,与其小心闪避,不如反客为主,诱引我与众师弟身陷此地,正好能借这剑冢内的机关,将我等一网打尽。”

话音未落,沈云睿踉跄了一下,抵住身后的剑柄,手指林毓,战栗道:“我云隐山与你无冤无仇,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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