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暴露自己这层神xiao秘di身份的。
因为好奇,他还真的去调查过自己“老大”。对方看气质不像是穷人家的孩子,可就是真穷,穷得食堂也是三天去一次,书包里长年带着自己的饭盒;他尾随言泽回家,还见到言泽晚上踩着打烊点在超市买打折的法棍。
看得他在身后默默抹泪,原来他家老大过得这么惨!
当然,后来他试图阿姆斯特朗蒸汽回旋地给言泽塞钱,通通都被无情地拒绝了。
他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也托狐朋狗友辗转问了好久,才解开言泽的身世之谜。
言泽竟然是帝国企业言氏集团的太子爷!落拓至此,还得从言泽的母亲前些年去世开始说,当时言泽的父亲没悼念多久又开始了自己的第二春,这一婚硕果累累——
言家的新女主人还给言泽带来一个哥哥:言瑾!
有意思的就在这里——据悉——言瑾还真是言泽同父异母的亲哥!?
等琢磨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堂哥那一瞬间感觉自己脑袋被开了光,那叫一个水落石出柳暗花明醍醐灌顶啊!这种八卦密辛都能挖出来,他也太机智了!
言泽的后妈,就是言父的外室嘛!通俗了说也就是言父包养多年的初恋情人,孩子也是在结婚前一年就有的。所以言泽打小就有个哥。
听说言泽的母亲一直都郁郁寡欢,经常去看心理医生,可能也是有严重的抑郁症,对这事说不知道,也不太可能。
如今言泽妈妈一去世,小三就趁此机会携私生子转了正?估摸着在后母和继兄的设计下,言泽跟家里不合,被放逐到米国也不足为奇了。
可能也是赌气,言泽从来不用家里的钱,不仅搬出了言家购置的房子,连学费都是自己托关系贷款支付的,兼职是为了还钱。
他那个有钱的爹竟然从来没有露过面,初步猜测他也想看到这个儿子可以倔到什么地步,挨了社会毒打好回头认错,也就没有伸出援手。就是没想到言泽那么能扛!毕竟他的老大就是这么有骨气!
堂哥说起言泽,那是一个眉飞色舞,滔滔不绝。
他说,自那以后,他对他泽哥肃然起敬,再也没动过拉帮结派去欺负他的念头,甚至弃恶从善,隔三差五就呼朋喝友去言泽打工的餐厅吃饭,账单下多压一些小费。
原主听得沉默。
而堂哥说了半天他泽哥的丰功伟绩,终于意识到有什么不对,鬼叫出声:“啊你怎么会问起我泽哥?难不成你看到他了?!在哪在哪,我这就来……”
原主毫不犹豫掐断电话。
当然,她听得格外心疼,没有想到记忆里高贵帅气,比女孩子还要“五指不沾阳春水”的阿泽哥哥,在跟她失联的日子里,竟然过着萝卜就咸菜这么苦的生活!
她不等言泽苏醒,先去垫付了急诊金,又给言泽的卡里汇去足够他念完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好在彼时的她不曾与家里闹僵,光是攒了出国购物用的零花钱就足够她完成全部的小动作。
做完这些事,她就搬来小板凳坐在病床边上,拿着言泽双肩包里还剩下的那张汉堡传单叠爱心。拆了叠叠了拆,百八十遍之后,言泽醒了。
醒来后的他十分警惕,环视四周之后,目光落在了床边小桌上,上面放着他的手机、学生证、身份证……
他认出了原主,却并不直视她,或许是出于熟人相见又境况迥异的尴尬。
而原主不等言泽问起,就主动自首:“阿泽哥哥,是我。”
他当然认得她,只是彼时,心境太过复杂,不似幼时,也不能如幼时亲密相见。
原主鼓起勇气:“你当时正在昏迷,我办急诊的时候不知道你的信息怎么填,所以翻了你的包……医药费我给付了,然后……我还给你存了学费和生活费……以后你要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再打电话找我我会全权负责的……”
言泽听笑了,眼底凉凉的:“你在用钱同情我吗?”
这反应她早就想到,也想过言泽不会接受,否则也不会先斩后奏了。
可是,她嘴笨得很,不知怎么去说服他。听到这话,低头想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自己多管闲事的合理理由,结结巴巴地实话实说:“不、不是同情的,你可能会因为我变成残疾,这些赔偿是远远不够的……我真的很害怕!”
她傻愣愣的神情落在言泽眼里,更坐实了心虚的定义,他冷漠拒绝:“现在我没事,你可以把钱收回去了。”
“不行!”她更慌张,急喊出声。
“……”言泽无奈。多年没见,他的小青梅也变强势了么,强迫他欠下人情的势。
原主努力想使自己的语气和缓一点,可是又生怕言泽说不通拒绝,语无伦次:“就当是我借给你的不可以吗?我不希望你在米国每天打很多工荒废学业。如果你现在还不讨厌我,可不可以接受我的一丁点帮助,以后再还给我不行吗?还是说你觉得我也是拿着家里给的钱看不起我呀……”她越说越委屈,两行大泪从眼角涌出。
言泽也没想到她说哭就哭,幼年带她玩的的记忆一下子都复苏了,小女孩娇气,动不动就磕着碰着,哇哇哭起,他总在一边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阻止……而现在的他依旧如此,彼时心头梗着的陌生感消失,他有点别扭地安慰她:“我没那个意思。”
原主吸吸鼻子,泪水却来得更为汹涌:“我刚才真的好害怕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害你变成残废,我以后再也不敢瞎开车了!我也好害怕你为了跟那些坏人较劲,把时间都花在打工上,那你以后要怎么去让那些伤害阿姨和你的人付出代价啊!”
她还只是个高中生,脑子也不算聪明,压根不知怎么说服言泽,想到什么就说了什么。而就是这心声,歪打正着地,扎进了对面原本就在挣扎是否只能向家里妥协的少年的心里。
他是真的需要钱,也是真的不愿意向家里低头,而眼前哭哭啼啼的小青梅,分明是一场从天而降的幸运及时雨。至少在她面前,他是不需要别扭的。
言泽听了她的忿忿不平,内心的愤怒和挫折反而都化为平静,他主动伸出袖子给原主擦了眼泪:“不要哭了,我没事。”
“还有……钱我一定会还你。”
像是一下子回到小时候,她在哭,他在哄。
就在那天,少年暗暗下定了决心,以后要从所谓家人手里把失去的东西都夺回,还有自己的小青梅向希,这份人情,他会用一辈子来偿还。
原主也没想过,在原文作者的笔下,这日她多管闲事造成的羁绊,阴差阳错改变了邻家小哥哥一生的轨迹。
再见面是在宴会上,他把狼狈的她捡回家,说:“我回来了。”
后来她在言泽给她披上的西装口袋里,摸到一个用传单叠出来的折纸爱心,边角都发白,是她那年落在病房中的,他一直都留着。他来守护她,是偿还那年的负债,这不需要她以身相许,甚至不需要她对他好,因为她本身于他就已经是超过家人的存在。
再后来,她是只负责嚣张跋扈的白月光,而他是背后无怨无求的傻金主。
身边的人看不懂,只说是孽缘。
向希思绪回笼。
她其实有点好奇,在这段神赐的二次人生,假如按照自己的心意来活,假如好好珍惜而不是像原主那样一昧索取,会是什么结果……
言泽没有睡着,这时候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是向希的信息:「《律政恋人》9月底杀青的时候,你可以回b市跟我一起庆祝吗?有到时候要说的话!」
言泽仔细端详了一会信息,给她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