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胡蝶忍的掩护,在她吸引了佛像一半的主力攻击之后,泷野成功的跃上了佛像的顶端。
这时候察觉到泷野动静的童磨,站在佛像肩膀上面抬着头看她,七彩琉璃珠子似的眼睛在黑夜中也仿佛散发着光芒。
当这一刻泷野对上他的眼睛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鬼是干净的。
这是一种很难以形容的感觉,明明完全能够知道这只鬼手上沾满了鲜血,他杀害了许多人。但是当她对上那双眼睛的时候就是忍不住产生出了这样子的念头。
那双眼睛是多么的漂亮,就像新生的儿童一样。即使表情复杂多样,但实际上他的眼里没有恐惧,或者兴奋之类的任何一种情绪。
“正如你所说的,多么可悲啊。”
“我——”可悲吗?
童磨不清楚那种表情代表什么,怜悯?还是什么其他的?但是,为什么要这样说,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假惺惺的表情。
“为什么?”
泷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握住伞柄的双手翻转向下,由童磨血鬼术所制造出的睡莲菩萨在泷野这一击中,从上至下出现了巨大的裂纹。
这庞然大物轰的一声倒塌。冰晶四射,尘埃飞扬,童磨是没想过他的血鬼术是能够依靠力量来瓦解的。
坠落地面后,他擦拭着自己嘴角的鲜血,忽然有些恍惚。在这场战斗中,他总是不自觉的回忆着以往的事情。从那些父母的争吵,一直到信徒的跪拜,真是没意思呀。
但是人们所说的走马灯,也许就是这些没意思的事情。
可是说到底,为什么会回忆这些事情呢?他存活于世到底又有何意义?
童磨想不明白这些,但是一直伪装着自己也挺累人的,他没有信仰,不相信神明。也不在乎同族,更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鬼杀队的人为了打倒他前仆后继,他们孤注一掷以生命为代价来换取的结果,却依旧是不尽人意。总是带着那些痛苦的表情去诅咒他,希望他下地狱。
可是这个世界是没有地狱,同样,所有人都不会被拯救。
至于他,也并不需要。
不管是痛苦也好,还是悲伤,他既感受不到那些,也不会感受到哪些。他生来被人捧在手心里,是锦衣玉食中长大成人的。这样一帆风顺的日子,这世间有几人能够拥有?
“哪里可悲?”
大口大口的鲜血从童磨口中涌出,泷野的伞将他钉在了树上。伤口暴露在空气之中,按道理来说因为疼痛而产生的尖叫声并未出现。
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嘴边也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月光下就像是个精灵似的人物。
而泷野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不清楚为什么现在童磨是这么一个状态,但是她非常清楚自己的工作任务,那就是斩杀恶鬼。
“忍!”
胡蝶忍斩断了他的头颅。
“下地狱去吧。”她厌恶的看着掉落在地的头颅,泪水模糊了视线。朦胧中看着自己这双小小的手,突然间失声痛哭起来。
她终于亲手杀掉了这个杀害自己姐姐的恶魔。
只是那些痛苦,那些以往艰难的走过的每一步,没能如同流光泡影一般散去,因为那些死去的人不会再回来了。
泷野知道她此刻大仇得报的心情,所以并没有选择去打扰。而是把目标转移到了炭治郎那边,她准备走过去帮忙,快点结束这边的战斗。
但是在这个时候,还没有完全消散的童磨的头颅突然开口。
“你是妖怪小姐吗?”
“我想一定不是。”泷野停下来回答,她对着渐渐消散的童磨一笑。
“那么你真是一个漂亮有趣的孩子。”
泷野没有再回头,也没有深究他这句话的含义,只是说了一句,“你的房子我可以继承吗,我挺喜欢那些东西。”
“好。”
童磨也没有想过她会问这些问题,但是,他都快要死了,还有什么机会去在意那些房产问题呢。这么有趣的小姑娘,喜欢当然一定要给她呀。
“有机会咱们地狱相见。”
再无回声。
“上弦之二已被击杀!”
“上弦之二已被击杀!”
信鸦盘旋于天空汇报着战况。
等泷野再次去看炭治郎那边的时候,妓夫太郎和堕姬兄妹两个已经被压制的不行了。看这副模样,她想了想就没过去帮忙。
堕姬显然不能相信童磨已经死了这件事情。在听到信鸦的声音时,又开始呜呜呜的哭,完全放弃了战斗,跟自己刚刚被伊之助砍了脑袋一样。
即使如此,妓夫太郎一直把自己妹妹保护的很好,没让她再次被砍去脑袋。但是随着炭治郎他们几个越来越熟练的招数,现在已经很难抵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