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欢第一次见贝怡,是婚礼当天,第二次见贝怡,周小糖已经三岁。
知晓周九鼎和贝怡关系不好,明静有些发愁。女儿女婿在北京工作,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北城,一回来就待在丈母娘家,这点明静和唐仲成倒是欢喜。
关键婆婆和丈母娘同住一个别墅区,直线距离不足百米,这让出门遛狗偶遇周铭的明静略显尴尬。
明静回家后不太高兴。
唐家房子大,房间多,周九鼎带着周小糖在楼上玩,唐欢在厨房切水果,唐乐在外地上大学。客厅里只有唐仲成和明静。
见明静脸色不好,唐仲成抬了抬眼,“怎么了?”
明静直接说:“我刚才去遛皮皮正巧碰到亲家。”
“吆。”唐仲成收回视线,“这么巧。”
明静一听就知道他没往心里去,可明静不太行,她走到唐仲成跟前,拿开他的报纸,一脸不开心。
“怎么了?”唐仲成又问了一遍。
明静冷哼一声,“亲家不知道九鼎和欢欢回北城,我俩见面聊了两句,那叫一个尴尬。”
唐仲成“啧”了一声。
“更尴尬的是什么你知道吗?”明静甩着刚从路边采来的牵牛花,“我说我给糖糖摘得牵牛花,着急回家!”
唐仲成“唔”了一声。
“他竟然问我糖糖是谁?”
唐仲成“嗯”了一声。
“真是岂有此理了!”明静显然气得不轻,并深深为这件事情苦恼着,“亲家根本就不知道欢欢生了孩子,我女儿从来没被她婆婆疼爱过!”
唐仲成又“哼”了一声,宽慰道,“你女婿都没得到的爱,你女儿八成也是得不到的。”
“心真大啊。”明静坐到沙发上,自言自语道,“都不怀疑自家儿子喜当爹了吗?”
唐仲成猛地一激灵,反应过来后缓缓道:“至少外公外婆假不了……”
正巧唐欢端着切好的苹果从厨房里出来,拿着牙签顺手给唐仲成塞了一块,轮到明静时,明静冷哼一声,“不吃!”
这么大脾气?唐欢眨巴眨巴眼,“妈你怎么了?”
明静觉得有些话不好说,冷静下来思索了半晌道:“你一会儿和九鼎带上糖糖去你婆婆家一趟,回北城这么多次都不去拜访一下,不太好,毕竟他们是长辈。”
唐欢想起结婚时,邀请周铭和贝怡的工作也是明静和唐仲成来做的。
长辈与小辈之间有一道跨越不了的鸿沟,无论他们做对与否,姿态总是拿捏的准确,绝不在小辈面前错失分寸。
唐欢应下了,转头踏上楼梯。
周九鼎颇爱与周小糖闹着玩儿,好像把他这一辈子没耍过的赖,没搞过的怪全都施加到年仅三岁的小糖糖身上他才开心。
唐欢推门进来时,周小糖正奋力拉着绳子,绳子那端绑着一辆儿童款式的摇摆车,摇摆车上坐着笑得张狂的周九鼎。
唐欢赶紧放下手中的果盘,怒目嗔他:“你在虐/待儿童吗?”
周九鼎姿态不变,“就玩玩儿。”
“玩什么啊?”
唐欢坐到垫子上,拉开周小糖肉乎乎的小手,可刚一拉下来,周小糖大呼一声,“妈妈别拉我!我要带爸爸坐小车车!”
“……”唐欢抬手扶了扶额,抬眼一看,周九鼎那厮又笑得合不拢嘴。
唐欢放下手,转头对门外喊:“妈!!”
再次转眼,周九鼎已经安静地坐在摇摆车下的粉色垫子上,周小糖一脸天真:“爸爸,你怎么不坐车车了?”
周九鼎摇头:“爸爸不敢了。”
丈母娘治女婿,一治一个准。
每年过年过节唐欢都会带周九鼎回北城唐家,明静和唐仲成待周九鼎比她和唐乐还要好。
领证那年两人还没毕业,周九鼎年满二十二岁,唐欢未满二十一岁。
无论周九鼎在唐欢面前地位多么高高无上,只要回到北城唐家,唐欢就是他至高无上的公主殿下,明静和唐仲成非常满意,他们本就对周九鼎充满喜爱。
为了维持这份喜爱和虚假的完美形象,周九鼎的乖巧简直让唐欢跌破眼镜。
领证这件事提出来,明静微微有些不乐意,她总觉得女儿还是个孩子,就这么把结婚证领了太过唐突,即使对方是周九鼎,她也要再三斟酌。
唐仲成开明许多。
后来周九鼎单独和明静唐仲成聊了半天,唐欢自己一人待在客厅里,他再下楼时,只给唐欢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唐欢松了口气,她知道,只要他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周小糖不是个意外,而是个赌注。
二月寒气未散,唐欢和周九鼎忙于工作,那时两人已经领证一年,由于太过年轻,在外人面前依旧保持着热恋情侣的状态。
那天家里刚好没东西了,窗外夜色浓重,万家灯火闪烁,卧室里唐欢推着周九鼎,面色红润,声音娇得像是能滴出水,“鼎爷,不行。”
周九鼎憋得难受,额前青筋微凸,无可奈何地咬/她耳垂,“你可怜可怜鼎爷。”
那一句可怜,简直让唐欢心都化了。
她想周九鼎也是极为克制的人,做不出出格的事,没想到周九鼎下一句,“打个赌吧。”
唐欢纳闷,“赌什么?”
周九鼎先让自己舒服了,缓缓动作,“赌鼎爷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