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萱郡主站立不稳,整个人被推开几步远、一脚踩在石子上,不由得下意识移了一步,然而却左脚踩住了右脚——
一时间,她左脚崴了、右脚的鞋子也被踩脱了,不由得“哎哟”的惊呼了一声,就面朝下的往地上扑去。
叶仲台情急之下,冲上前去伸出了胳膊、拦在丹萱郡主的腰间,这才堪堪的“捞”住了她;跟着,他用那条并没有受过伤的腿,冲着其中一个婆子狠踹了一脚!
那婆子“啊”的惨叫了一声,飞出几步远、倒在了地上,面如金纸。
叶二郎也上前,双手揪住那婆子的衣裳,先是一腿踹中婆子的背心处、再双手一提溜……就把那婆子给扔到了一旁!
这么一来,义庆公主倒是重获自由了。
可她已经被气得站立不稳,整个人已经摇摇欲坠……
幸好丹萱郡主的侍女上前扶住了她。
义庆公主微喘了两口气,弱弱地说道:“快,快扶了我进去看看——”
那两个侍女看向了丹萱郡主。
“快让我进去看看!”义庆公主急得肝胆寸断。
丹萱郡主连忙吩咐那两个侍女,“……还不扶着公主进去看看!”
那二位侍女得令,连忙一边一个的架起了大哭不止的义庆公主,疾行进入了白衣庵。
而那两个被叶仲台与叶二郎踹翻了的婆子则飞快地朝着义庆公主离开的方向爬去、亦大哭着“公主莫去”、“公主回来”之类,却又被追上前去的叶二郎给一人一脚的踹倒在地!
这时,扶住丹萱郡主的叶仲台突然意识到、他扶住的竟然是丹萱郡主的纤腰?
且女人的手还紧紧地抓住了他坚硬如铁的胳膊?
两人隔得实在太近,他甚至闻到了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迷人的微暖幽香……
叶仲台被吓住,立时松开手。
丹萱郡主崴了一只脚、正痛得不行,另一只脚又光着……这会子她全身的重量都靠叶仲台支持,而她正趁着裙摆的掩护、伸出了只穿着绫袜的足儿、四处去探寻那只被踩脱的鞋,不料叶仲台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收了手???
“哎哟——”
丹萱郡主惊呼了一声,再次朝着面朝下、往地上栽去!
叶仲台又被吓一跳,连忙伸手再去捞她!
晚了。
他没能捞住!
情急之下,他扑了过去,双手由后向前一捞……
啊,总算捞住了丹萱郡主!
叶仲台刚松了一口气……
他突然愣住。
——为何入手处、却是两团富含弹性的棉软?
“快放手!”丹萱郡主面红耳赤的低喝。
可叶仲台一放手,她又往地上栽……
他只好再一次“捞”住了她……
丹萱郡主又羞又气,“你这登徒子!”
叶仲台无话可说……
他的双手依旧捧住了那两团棉软。
最后,他实在没法子了,只得一狠心,抱起了她、走到了白衣庵门口,又轻轻地将她放在台阶处,让她坐在台阶上。
丹萱郡主被羞得……面红得像快要滴出血来似的!
她赶快整理好裙摆……
直到这时,叶仲台这才发现茵茵绿草地上竟然有一只鹅黄色绣了连枝叶、还钉了珍珠鞋面的软缎绣鞋?
再转头看看丹萱郡主……
她坐在台阶上、低着头,面红红的、眼圈儿也红红,像是快要哭出来似的?
叶仲台被吓得不轻,急忙过去拾起她的鞋,匆匆走过来,躬腰行礼、又奉上她的鞋,哭丧着脸说道:“在下唐突了郡主,还请郡主恕罪……”
丹萱郡主咬着唇儿把头扭到了一旁,不愿意看他。
叶仲台转头四望——
他本想寻个比丘尼过来照顾一下丹萱郡主的,可除了叶二郎之外、方才还守在门口的两个比丘尼竟然已经没了踪影?
而叶二郎也假装完全没看到这边,只将双手别在身后、头还扭到了一边去。
“二郎过来、帮着照看一下郡主!”叶仲台交代了一声,匆匆离开。
叶二郎心下好笑。
方才的一幕、确实旖旎,且还被他尽收眼底……
但他不敢令丹萱郡主感到难堪,便默不作声、假装什么也没看到的站在一旁,还把头扭到了一旁去。
而叶仲台一口气跑回静安寺、寻到了小汪氏,“卟嗵”一声跪在小汪氏跟前,沮丧地说道:“娘,儿子不肖,可闯下大祸了……”
小汪氏被吓了一跳,急问,“怎么了?这、这是怎么了?”
“儿子、儿子……非礼了丹萱郡主,”叶仲台急道,“娘啊,怎么办,怎么办啊……”
小汪氏呆若木鸡。
半晌,她才反应过来,问道:“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快快说来……”
叶仲台急忙解释了几句。
小汪氏心下稍安,连忙朝着外头急行而去——
叶仲台从地上爬了起来,也跟着追了出去。
母子俩疾行至白衣庵门口时,丹萱郡主已穿好了鞋、这会子正坐在台阶上,拿着帕子擦拭着眼眶,还抽抽噎噎地哭……
见了叶仲台,丹萱俏面绯红,重重的“哼”了一声,就把头扭到了一旁。
叶仲台急得不行,冲着小汪氏喊了一声“娘”……
小汪氏心里又急又怕,急忙朝着丹萱郡主行了一礼,说道:“郡主……都是犬子不好,冒犯了郡主,郡主……”
说到这儿,小汪氏心里突然灵光一闪,说道:“……等明儿回了京,妾身这就入宫去,向皇后娘娘请旨保媒……郡主您看、这样可好?”
叶仲台愣住。
丹萱微微抬头、飞快地看了叶仲台一眼,又红着脸儿垂下了头,一言不发。
——他虽无建树、却心地善良,又很看重家庭。且她已经私下问过阿嘉,知道叶仲台与他的两个儿子都是老实人、秉性不坏。叶璎珞为了抛开以前的不堪、宁愿假死,改头换面……也是个想好好过日子的。唯有冥顽不化的叶明珠有点儿麻烦,但丹萱是皇室宗亲,怕叶明珠做什么!
再加上方才他的体贴……
以及宁乡伯府里俱都是善良亲切的人……
丹萱心里已经肯了,只不知要如何开口才好。
既然小汪氏提起,那就……
丹萱郡主面红红的“嗯”了一声。
叶仲台却呆住。
半晌,他才急急地解释道:“不是,娘啊……郡主,我、我刚才真是无心的,我、我……”
小汪氏看着木头疙瘩一般不开窍的儿子,忍不住怒从中来。
她从袖筒里抽出了手帕子、就狠狠地往他头上、身上胡乱抽打,还大骂道:“你爹爹是怎么生养出你这不成器的儿子的……这么大的人了,还要我和你爹替你操心你的家务事……你知不知礼仪廉耻?啊,我问你,你知不知礼仪廉耻?”
轻飘飘的手帕子抽在身上,并不疼。
可娘骂的……
却话中有话啊!
在这个节骨眼上,难道不应该要向丹萱郡主赔罪?怎么又扯到他的家务事上来了?
等等——
家务事???家务事不是妇人操持的吗?
叶仲台突然愣住。
他终于明白了。
看着垂头坐在一旁娇羞美丽的丹萱,他的两只手……不由自由的就虚抓了一把。
刚才好像有——
那么大?而且还软绵绵的、挺有弹性……
这念头一出,叶仲台被自己的龌蹉念头给羞得无地自容!
——叶仲台啊叶仲台,你、你真不是个君子啊!
这时,一直站在不远处、正凝神细听白衣庵里动静的叶二郎突然说了声——
“里头好像打起来了!”
众人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