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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7、第 367 章(1 / 2)


好消息接二连三的传来。

年逾四旬的丹萱郡主也为叶仲台生下了一个儿子!大伙儿都按着排行、把新生的小娃娃称为小六郎。只丹萱可能在孕期里没能管住嘴儿,吃胖了些,连带着小六郎也有些略胖,足七斤三两重!据说丹萱在产房里挣扎了三四天,最后才把孩子给生了下来……

当时可把宁乡伯府里的人给急得——

小汪氏不顾自己年纪大了,每日跪在佛前至少四个时辰、用来诵经祈祷;叶仲台更是三四天不眠不休、不饮不食的守在产房门口……米氏早已去了丈夫任上、此时正在急急赶回京的路上,全仗崔氏,抱着奶娃娃、带领四娘子和六娘子,把府里府外打理得井井有条!

而丹萱强撑着生下了小六郎以后,身子大大受损。

一知道丹萱在产房呆了三天都没出来,庄皇后立刻把太医院里擅妇科的四位太医全都派到了宁乡伯府,几位高龄杏林圣手联治,最终才救回了丹萱的性命。

只丹萱的身体虚得厉害,至少也要卧床半年。

据说,叶仲台自责得不得了……

但丹萱却很高兴。

她出身高贵、却命运多舛,直至不惑之年才嫁给一个她喜欢、也喜欢她的人。嫁进叶家以后,公婆慈祥,妯娌友善……这里简直就是个福窝好嘛!如今她虽为生育吃够了苦头,换来的却是……她为她喜欢的人、也为她自己延绵了子嗣!

这当然值得高兴!

第二个好消息,就是去年出嫁的叶三娘也传出了有孕的喜讯。当然了,她也是怀孕足了三个月以后,才往外头报消息儿的。

第三个好消息就是,武四娘即将出阁啦!

对于武家说来,武四娘出嫁,可是喜事一桩。但叶蓁蓁怀孕已经八个多月,当然没法子长途跋涉。所以她便精心准备了一批礼物,又执笔写了封贺信,早早的就让家里的侍卫们押送至京都去,作为庆贺四娘出嫁的贺礼。

不过,到时候武霸图会亲至妹妹的婚礼。

武家叶家这边的喜讯如井喷一般传来……

但其他人就未必开心了。

原广州知府宋鄂囤压茶引、与茶商勾结收受贿赂,经刑部核查,案情属实。宋鄂被判刑押二十年,为首的三名茶商被判斩立决、抄没家产,男丁流放北疆、女眷没入教坊司。

作为宋鄂上峰的岭南太守周仕柯难辞其咎,被皇上狠狠训斥,同时降勋一等、停半年——对周仕柯来说,真是受了魏党的牵联才遭了这罪的;也是因为武霸图的示警,他才有时间布置、摘清自己……在周的心里,魏党与武党孰是孰非,还用问?

同时,兵部尚书递了告老辞呈,皇上已批准了,但要留到十月再交接——对于魏党说来,这事儿简直就是个……后果不亚于魏元胡被罢相的灾难!

而因“大义灭亲”的宋淮则得到了朝庭的“重用”,即将被调离太平府,任福建驿马道正七品驿丞。这官职确实比他原来的太平府通判高出了半阶、且驿马道隶属兵部统辖,如今兵部即将换主,下一任尚书便是现任的侍郎(清流派)……从原则上来说,宋淮已经脱离了魏党的钳制。但屈居于深山老林之中坚守驿站,到底是好呢、还是不好呢……

那就见仁见智啦!

再就是两淮盐司经历戴盛林了。

在这场茶引事件中,戴盛林的作为简直大放异彩!台谏院大夫查进正是在戴盛林的配合下,才顺利查找出宋鄂贪污的证据。跟着,戴盛林又向查进提出了关于茶、盐、马、铁司的改革的十八条建议(由武霸图授意),查进简直如获至宝,再次上达天听。

皇上也很高兴,将戴盛林提出的各项建议拿了出来,让群臣商讨,最后直接采用了三条,修改了两条、合并了三条,终于将新的茶盐马铁司法与赋税的新法子颁布了下去,勒令天下,于明年起实施新法。

皇上本该嘉奖戴盛林的,可翻阅过戴盛林任官二十余载的政绩报告以后……皇上就打消了想要嘉奖他的心思。只查进催问了好几回,皇上没法子,只好连升了戴盛林三级,调至光禄寺任正六品主簿之职。

——光禄寺掌祭祀之职,不问朝政、相对清闲。对已经坐五望六的戴盛林来说,他本无建树,无所谓去哪儿做官。这光禄寺方簿是个极体面的闲差,做一任、升半阶再连一任,等到将来六十告老时、也就成了风风光光的从五品大员啦!

戴盛林十分感激武家,连带着对三儿夫妇也特别看重,其妻是个欺软怕硬的,后来再不敢欺负冯曼娘,反而被冯曼娘打理产业的手段所折服,后来乖乖交出府里所剩不多的田产与铺头等。而在冯曼娘的悉心经营之下,后来也慢慢扭亏为盈,三五年过后,“马屎外面光、里面一包糠”的戴家也慢慢变成了殷实之家……当然这是后话,在此暂且不提。

话说到了五月底,武霸图终于将手里的事儿暂且放下,准备骑快马入京、参加妹妹武四娘的婚宴。

叶蓁蓁挺着大肚子替他打理好行装,又将他送到院子门口,细细嘱咐,“郎君回去吃了四妹妹的喜酒以后,好歹也去各家看看……我娘家那边的小五郎、小六郎,还有我二婶子身子如何,孝庆长公主的身子可还好,要是能,也去司马家看看我娘家三姐……”

武霸图一一应下,“……放心,我都去打个转儿。”

顿了一顿,又道:“我不在家的时候,夜里别太晚睡了,让嬷嬷们盯着你……也再别挑嘴儿了,嬷嬷们都说了,到了最后这两个月,蓁蓁什么都吃得……蓁蓁太瘦了,从后头看、就和没怀孩子一样!”

叶蓁蓁含笑道:“我知道!我在这儿,这么多人守着我呢,郎君快不要担心了,早去早回罢!”

武霸图颌首,“最多七日来回。”说着,他伸手摩梭了一会子她的面颊,想走、又有些舍不得,便凑过去又轻吻了一下她粉嫩嫩的面颊……

叶蓁蓁涨红了脸。

所有在场的侍卫侍女婆子们全都垂下了头。

武霸图看着俏面含羞、丽色无双的妻子,一狠心、离了她,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伴当们也跟在后头、上了马,跟在武霸图身后离去……

叶蓁蓁咬着唇儿看着郎君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仍痴痴的站了一会儿,这才被嬷嬷们劝说着回了院子。

武霸图离开以后,其实叶蓁蓁的日子还是一样过。甚至因为有了嬷嬷们的陪伴,她还比以前更忙碌了些。

不过,随着叶蓁蓁怀孕月份越来越大、肚子也越来越大……嬷嬷们开始把精力放在她的美体美容上。毕竟娃娃出生以后、有嬷嬷们帮着照顾,但少夫人就需要回归到家务、族务之中,还有无数的人情往来需要恶补、打点,当然不能太丑了。

所以叶蓁蓁每天都要接受全身和面部的按摩,嬷嬷们说、这样可以祛除她腹底的网纹斑和面颊两边的浅斑,而这么一整套的按摩、推拿、敷油……全做完的话,至少也需要两个时辰左右。

除此之外,嬷嬷们还每天都用丝帕浸了各种乳液,如羊乳、生蛋清、珍珠粉来给叶蓁蓁敷面。再就是,她们每隔一日还要帮着叶蓁蓁护理一次头发。洗发的时候要浸醋,洗净以后待搓到长发半干时、再用少量茶籽油、杏仁油等抹在长发上,再用热帕子一次又一次的覆盖着、热敷,直至干透……

七个嬷嬷带着五个侍女、外加四个粗使婆子,每天都围着叶蓁蓁团团转,简直就没有一刻能停下来!

与此同时,那两个僮儿还会每天读邸报给叶蓁蓁听。

就这样,即使武霸图不能陪在叶蓁蓁身边,可她却依旧忙碌得不行。

一转眼就过了半个月。

原本武霸图在回京之前、曾说过七天就回的;但几天以后就让东歌送信回来了,说京中有些要事,大约会耽搁七八天。

也就是说,他应该是六月十四或十五这天回。

到了六月十五这日,叶蓁蓁有些坐不住了。

——怎么还没回呢?

不过,要是一直没信儿回来的话,那就证明着他已经在路上了、而且很快就到。

叶蓁蓁抱着大肚子站在院子门口朝着山下的方向张望了好一会儿……

被嬷嬷们喊回去喝了一碗燕窝粥以后,叶蓁蓁再一次跑去院子门口站着……

她差点儿变成了一块望夫石。

庞嬷嬷过来劝,“娘子还是回屋去吧!外头怪热的。”

“屋里闷得紧,我再站一站,透透气儿。”叶蓁蓁固执己见。

庞嬷嬷又劝了几句,见主子坚持,也没法子,只得说道:“那要不,奴去搬把椅子过来,娘子在这荫凉地儿坐一坐?”

叶蓁蓁点头,“也好。”

庞嬷嬷回去搬椅子了。

突然一阵刺痛的感觉自耻骨处袭来……

叶蓁蓁倒抽一口凉气,扶住了门框子、才稳住了身形。

但这痛感却转瞬即逝。

她几乎疑心这感觉从不曾存在过。

庞嬷嬷指挥着两个粗使婆子抬了张椅子过来,放在院墙外头的荫地里,又请叶蓁蓁坐下了。

结果叶蓁蓁刚一坐下,刚才那种尖锐刺痛的感觉又狠狠的来了一下!

她又是一呆。

庞嬷嬷却又啰啰嗦嗦的进院子里去拿蒲团去了——她嫌椅子太硬、怕叶蓁蓁坐得不舒服。

等到庞嬷嬷再出来陪叶蓁蓁的时候,叶蓁蓁已经有些受不得了,惊疑不定的颤声说道:“嬷嬷,我、我肚子疼……一缩一缩的,痛一会儿又松快一会儿的……这、这是怎么了?”

一语未了,她忍不住又“哎哟”了一声!

庞嬷嬷大急,连忙高喊了一声“快来人”……

众嬷嬷们“呼啦”一下子全都簇拥了过来!

大伙儿七手八脚地把叶蓁蓁迎进房里,先是由一位产婆子给查了脉——

“哎哟,娃娃心急,要来了!”产婆子大声说道。

众人连忙又替叶蓁蓁除衣,一检查……

见红了!

虽然距离预产期足足提早了一个多月,但九个月的胎儿即将出世、也属正常。

再加上在场的六七个婆子都是很有经验的……

当下,叶蓁蓁就被众人搬抬到充作产房的西屋去了。

烧热水的烧热水、做吃食的做吃食、还有准备草木灰的、白棉布的……家里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

听说自己已经见了红?

叶蓁蓁原本挺慌乱的,但嬷嬷们很镇定,她也才稍稍心安了些;只是,庞嬷嬷居然让人扶着她、要她站起来,在屋里走来走去?

“嬷嬷,我害怕……我肚子疼。”叶蓁蓁眼泪汪汪的说道。

庞嬷嬷最看不得主子流眼泪。叶蓁蓁一抹眼泪,庞嬷嬷便也红着眼圈儿说道:“我的娘子!您太年轻了,哪里知道这个!非是奴狠心、不教您躺下歇着……实在妇人生产头一胎,凶险太大!您没听说家里的丹萱郡主嘛,挣扎了四天三夜才把娃娃生出来……您想想,这不吃不喝四天三夜,产妇哪儿还有力气生孩子?所以她的娃娃是被太医们用推宫的手段给助产下来的!她已伤了身子、以后再不能生娃娃了……”

叶蓁蓁呆住。

旁边的一个婆子也劝道:“娘子,庞嬷嬷说得有理。生孩子是这么一回事儿……宫胞里的娃娃瓜熟蒂落,可官胞颈口能有多大!要是宫口不开,娃娃是出不来的!庞嬷嬷让您下地儿多走动……这稍微走动走动,有利于开宫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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