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欣长公主看她一眼,眸中流露出一丝不悦。按照小皇婶的性子,如今早该走出来主持大局了,今儿却撒手不管,难道就这般记仇吗?
小皇叔说孟绾人好,依她看,只有脸长得好。
明欣长公主不咸不淡地冷哼一声。
孟绾快活地险些笑出来。不高兴是正常的,辛辛苦苦筹谋的计策被人几嗓子嚎破,换了她,她也不高兴。
很可以理解!
悬在头上的大刀没有了,孟绾心情轻松且愉悦,甚至想要引亢高歌。
可惜场合不对,她只能做出关切的表情,拉住明欣长公主的手,“你别担心,庄内人手极多,定能擒获贼子,不会让大家出事。”
明欣长公主对她不满,听着这话也极为刺耳,没忍住刺道:“不是你的宴会,你当然不担心。”
孟绾笑眯眯道:“你说的有道理。”
她才不跟明欣长公主计较。
反正今日若抓不到这个男人,明欣长公主是一定要丢人的。自己的庄子自己的宴会,被一个外男混进来,还抓不到,她这个长公主威严何在?
哼!
害人者人恒害之,古人诚不欺我!
明欣长公主气恼地瞪她:“你……”
哪有这样的?她已经够着急了,这个人还在说风凉话!
分明,小皇婶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不管她怎么任性,遇见事情,她还是会帮忙。
现在为什么这般冷酷无情
心口泛起一丝委屈,明欣长公主恼道:“我定能将那贼子抓到,不劳你操心。”
孟绾乐呵呵看着她,“但愿吧。”
伸手给自己到了盏茶,眉眼间全是舒展的笑意。
长公主的随从皆是宫中精心挑选的,个个都是以一挡百的好汉,打架搜寻不在话下。
一刻钟后,孟绾的茶尚未凉透,几个侍卫已经押着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几下用力按下去,使他跪在堂前。
孟绾上下打量着那人,慢悠悠开口:“问问他是谁?”
随从一脚踹在那人腿上:“娘娘问话,还不回答!”
那人闭口不言,孟绾扬眉,冷笑一声:“好一个硬骨头,看来你不知道我的手段,若他不肯说,就拉下去就把皮剥了,做个灯笼挂着!”
孟姬是个狠人。
其手段狠辣,犹如殷商之时的妲己,又如汉初吕后,这二人使过的手段,孟姬都敢用。孟绾她不敢,她也没打算真的把人皮剥了,只是恐吓一下罢了。
作为摄政王的宠妾,她要维持一惯的风格,不能让人觉得违和。
至于会不会吓到他,这个就不重要了。就是这个男人跟明欣长公主合谋,要设计陷害她,她不能心软。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孟绾阴森森呢冷笑:“还不说是吗?拉下去!”
那人本以为她是随意说说,恐吓人的。如今见她像是要动真格,当即吓住了。
半晌结结巴巴哭道:“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我是韩国公第三子……”那人战战兢兢跪着,“因为是庶出,婚事不顺,得知长公主设宴,就想来……想来碰碰运气,娶个高门贵女回府。”
……碰碰运气?
碰什么运气?左右不过是让人家小姐露出身子给他看见,或者出点什么事儿令他英雄救美。
一旦有了肌肤之亲,人家小姐不得不嫁给他。
一时之间,满堂命妇的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看那人的目光,几欲剐了他。
韩国公是怎么教的孩子?养出这样的儿子为祸人间……
她们只是想想,孟绾却肆无忌惮说出口:“韩国公是怎么教的儿子?就养出这种败类,依我看他也别做官了,回家把自己孩子教好再说吧。”
孟绾心里气坏了。
一则,是这人妄想陷害自己,将她害的那样惨,是宿世的仇人。
二则就是这人太恶心了。书中没有写那个奸夫的身份,只说了也是个风流潇洒的高门公子,所以孟姬与他私通,是极有说服力的。她本想着,今日说不定能看到一个风流倜傥的俊美公子,谁知道来的居然是条软趴趴的毛毛虫!这不是侮辱人吗,她就是个瞎子,也不会放着魏桓去屈就这么个玩意儿啊!
孟绾觉得自己遭受了这辈子最大的侮辱,当即气的眉毛都竖了起来,怒道:“韩国公夫人可在?”
人群中走出个以团扇遮面的妇人,战战兢兢道:“妾……妾在。”
“这是你家的孩子吗?”她冷哼,“别叫人污蔑了韩国公。”
韩国公夫人咬牙:“是……是我家老爷的庶子,自小跟着他姨娘长大,妾着实不知她竟敢如此胆大妄为,还请娘娘责罚!”
“如此说来,她说的是真的?”
“妾不知……不过他的确婚姻不顺,是否因此生出些龌鹾想法,妾不敢保证。”韩国公夫人低叹一声,尽力将自己撇干净,“娘娘,这个孩子的姨娘得宠,老爷不许我插手他的教养之事,妾实在……”
孟绾同情地看她一眼。
又是个宠妾灭妻的男人。
韩国公跟魏桓一个德行,大概,这就是上行下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