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绾猛然回神,用力捏着手下的椅子,愕然盯着身前的桌子。
这是孟姬的婚礼。可若她是个妾,哪怕魏桓再爱她,也无法给予她这般盛大的婚礼。
可若她是正妻……那为何魏桓要骗她?难道他停妻另娶了吗?这不可能,话本子上写的明明白白,孟氏入府的时候,府中已有了王妃。
孟姬如今也才十八岁,魏桓大她五岁。在她之前娶过妻纳过妾,才是正常的。孟姬怎么可能是他原配之妻,在年龄上就不合适。
可是……可是那记忆是怎么回事呢?
孟绾觉得自己脑子要炸了。
靠自己是没有结果的,只能去问问别人。
她闭了闭眼站起身,拍响了牢房的栏杆:“喂,你们给我传个话,我要见你们县令。”
狱卒也知道这是个不好惹的女土匪,不大敢招惹她,但是也不会为她去惹大人不痛快,当即笑道:“你放心,等你被押解入京,就能见到我们大人了!”
孟绾怒道:“我有要事!”
“你当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呢,一个女土匪,还要事哈哈哈哈哈哈……”狱卒狂笑一阵,“省省吧,我们大人清正廉明,不会被你贿赂的。”
孟绾气的脑壳痛,翻来覆去地在牢房内走来走去,又是一阵眩晕的头疼,疼的她扶住手下桌子才能稳住身形,摇了摇头,眩晕感却越来越重。
她又想起一些事情来。
不知是什么时候,她坐在花园里垂钓,魏桓坐在不远处的凉亭里批折子,两个侍女走过,没瞧见坐在石头缝里的她,自顾自说着闲话。
“娘娘可真是命好,只是西南边将的女儿,却能嫁给王爷。”
“我觉得王爷才是命好呢,若不是命好做了摄政王,咱们王妃娘娘这等仙姿玉貌的人物,岂会给他做王妃。”
“这话怎么说?王爷毕竟是皇家子孙……”
“先帝喜好美色,若他老人家活着,这等佳人岂能便宜了别人?”
“也未必呢,若是先帝还活着,王爷和他都不去西南,不认识王妃娘娘,娘娘还是要嫁给旁人……”
“嘘……”
“怎么了?”
“我听说咱们娘娘嫁给王爷之前,和别人定过亲,听说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呢。好像姓……姓云还是雨的。”
“真的假的……”
谈话声渐行渐远,她却记住了话中的内容。
西南边将的女儿……
王妃娘娘……
定过亲……姓云的……
这些东西,分明是她自己的,不是孟姬的。孟姬是低等官员的女儿,十六岁直接给魏桓做了妾,她未曾去过西南,也未曾做过王妃,更不曾和云阑定亲。
是自己记错了吗?亦或者将自己的记忆和孟姬记混了?
孟绾满心迷茫。
她是她,还是孟姬?亦或者孟姬是她?
孟绾眼前昏黑,攥着椅子的手背发白,青筋毕露,头疼的几乎晕过去。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咔嚓——
一声轻响,有人打开了牢门的锁链,县令满脸惊悚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眼泪哗哗掉下来,膝盖一弯跪在她跟前:“下官拜见王妃娘娘,娘娘万安。”
闭着眼的孟绾一无所觉,手一松,晕了过去。